寒璃長老的臉色由慘白轉為一種難看的鐵青，尖聲反駁道“秦無幽！你血口噴人！當時冥夜聖尊詭異壓迫何其恐怖，玄冰鑒乃我冰聖宮鎮宮之寶，威能浩瀚，我等二人聯手催動，亦難完全掌控其軌跡！”
“力量稍有偏離，豈是故意針對你一個小輩？分明是你自己身處邪祟中心，被波及而已！休要將這意外栽贓到我等頭上！”
素心也立刻接口，喝道“不錯！秦無幽，你莫要危言聳聽！冥夜凶險，局勢瞬息萬變，我等全力催動玄冰鑒隻為鎮壓邪祟，穩定戰局！”
“力量失控波及於你，雖非我等所願，但亦是無奈之舉！你豈能以此汙蔑本聖，誣陷我冰聖宮清譽？！”
秦無幽跪在地上，聞言隻是發出一聲極冷的嗤笑，他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挺直了脊背，目光灼灼地望向人皇虛影。
人皇那巨大的虛影，麵容隱於金光之後，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那雙蘊含日月的眸子，平靜地掃過跪地控訴的秦無幽，又掃過極力辯解的寒璃和素心。
最終，那目光落在了厲莊聖尊身上。
“雙方各執一詞，”人皇道“厲莊聖尊，你在場親曆，當是見證。依你所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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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天元子微微眯起了眼睛，素心和寒璃則緊張地望向厲莊。
“冰聖宮兩位長老的腦子，”厲莊看向人皇，道“比他們的膽子，更令人吃驚。”
這句話似乎與人皇所問的問題不著邊，但其實已經把態度表明了出來。
這是在赤裸裸地嘲諷寒璃和素心的愚蠢，因為這的確很愚蠢。
愚蠢到在九州斬夜大會這等場合，在人皇和三教之祖的眼皮底下，竟敢動用禁忌聖器去破壞大會鐵律，去行那暗殺之事！
愚蠢到以為憑借幾句“失控”、“意外”的狡辯，就能蒙混過關！
她們的膽大妄為固然驚人，但這份不知天高地厚、藐視規則的愚蠢，更是達到了匪夷所思、令人發指的地步！
人皇虛影微微頷首，隨即，他再次轉向麵無人色的寒璃和素心。
“哦？”人皇又開口道“二位長老，看來是認定，朕不會為了一個‘已死之人’，再打冰聖宮的顏麵？”
寒璃和素心渾身劇震。
那雙來自虛空上的眼眸，仿佛已經看透了一切，事實上也的確看透了一切。
那點自以為是的僥幸，在人皇的洞悉之下，顯得如此卑劣和可笑。
“陛…陛下…”
人皇的目光並未在她們身上停留，他微微側首，目光穿透了無儘虛空，投向了冰聖宮方向。
“冰聖，”人皇問道“你宮下長老所為，你如何看？”
片刻沉默，冰聖的聲音終於傳回聖火長城“寒璃、素心二人，破壞規矩在先，行事有虧，其心可誅……冰聖宮禦下不嚴，亦有失察之過。”
“此二人……任憑人皇陛下處置。”
寒璃長老和素心長老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驚駭和絕望。
宮主……宮主竟然放棄了她們？！
“可。”人皇平靜地掃了地上哀嚎求饒的寒璃和素心一眼。
陡然間，眾人神色一凝。
前一秒還是兩個活生生的冰聖宮長老，下一秒，原地隻剩下兩小堆散發著微弱寒氣的冰藍色塵埃。
那塵埃被城頭微弱的罡風一吹，便輕輕揚起，飄散在金色光幕映照下的空氣中，再無痕跡。
寒璃，素心……隕落！
“世俗恩怨，門派傾軋，朕，不管。但朕定下的規矩，任何人、任何勢力，都必須要遵守。”
“違者，形神俱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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