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憶城的崩塌聲如天地碎裂,楚墨被氣浪掀飛的瞬間,混沌劍本能地在掌心凝聚出防護罩。棱鏡碎片如暴雨般砸在光罩上,每一片都倒映著他略顯蒼白的臉——那些倒影裡,有的握著染血的斷劍,有的跪在初代劍主棺槨前,還有的...眼中閃爍著魔神的豎瞳。
"楚墨!"雲澈的呼喊穿透混沌。他猛地驚醒,發現自己正墜落進一片泛著微光的霧海。青梅竹馬的手穿過光罩緊緊扣住他的手腕,指尖傳來的溫度讓他安心,卻也在觸碰到她掌心老繭時,心口驟然抽痛——那是多年來握劍練習留下的印記,與他記憶中在葉家後山共同練劍的場景重疊。
"鏡淵呢?"楚墨沙啞著開口,目光在霧海中搜尋。雲澈搖搖頭,發絲間還沾著破碎的棱鏡碎屑:"能量風暴把他卷走了...還有蘇寒雪。"她的聲音頓了頓,美目深處閃過複雜:"剛才在鏡像裡,我看見...看見你在葉家禁地的另一種結局。"
霧海突然劇烈震蕩,一道青銅巨門從虛無中浮現。門板上刻滿與混沌劍相同的符文,門楣處三個古字緩緩亮起:鴻蒙境。楚墨握著雲澈的手突然收緊,他認出這是《鴻蒙劍訣》殘卷中記載的"劍主試煉之地",卻沒想到會在鏡憶城崩塌時出現。
"進去!"他來不及解釋,拽著雲澈衝向巨門。就在指尖觸碰到門板的刹那,霧海深處傳來魔神的怒吼,無數黑色觸手穿透霧層襲來。混沌劍自動出鞘,在巨門前斬出十二道劍氣,每一道都與門上符文共鳴,形成金色光盾。
巨門轟然開啟的瞬間,楚墨感覺靈魂被狠狠拽入。再睜眼時,已是一片懸浮著無數劍塚的星空。成千上萬柄古劍在星空中沉浮,每柄劍上都纏繞著不同屬性的法則之力——火焰劍刃上跳動著萬年不熄的業火,冰霜劍鞘上凝結著永不融化的玄冰,還有雷光劍身上遊走的滅世雷霆。
"這裡是...初代劍主的劍域?"雲澈的聲音帶著敬畏。楚墨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被正中央的青銅祭壇吸引。祭壇上漂浮著半卷泛著金光的殘頁,正是《鴻蒙劍訣》缺失的上卷!而在祭壇下方,靜靜躺著一具穿著殘破劍甲的屍體,胸口處的傷口與他在鏡憶城刺入自己心口的位置一模一樣。
"小心!"雲澈突然將他撲倒。一道赤紅色劍光擦著發梢掠過,斬碎了遠處一座劍塚。楚墨抬頭,看見蘇寒雪正站在一柄燃燒著業火的巨劍上,她的白衣已被鮮血染紅,麵紗徹底消失,額間魔神圖騰此刻竟與祭壇符文隱隱共鳴。楚墨,你以為打開鴻蒙境就能得到答案?"她的聲音不再冰冷,反而帶著瘋癲的笑意,"初代劍主早就死了,他留下的不過是個困住所有混沌劍體傳承者的牢籠!"說著,她抬手召回十餘柄古劍,劍身上的法則之力瘋狂湧動,在她身後組成猙獰的魔神虛影。
雲澈握緊了手中的軟劍,卻突然踉蹌著單膝跪地。楚墨驚覺她的氣息正在飛速流逝,這才想起在鏡憶城時,她為了幫自己擋住鏡淵的攻擊,早已身負重傷。
"你先走!"雲澈咬牙抬頭,眼中泛起淚光,"去拿劍訣上卷,我撐得住!"
楚墨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祭壇上的殘頁正在向他發出呼喚,身後的青銅屍體胸口處,隱約可見一塊與混沌劍相同材質的碎片。而蘇寒雪的魔神虛影已舉起燃燒著業火的巨劍,劍風所過之處,星空中的劍塚紛紛崩解。
選劍訣,還是選雲澈?這個念頭如同一把重錘,砸在他心間。混沌劍體的力量在體內沸騰,《鴻蒙劍訣》殘卷的內容在識海翻湧,他突然想起鏡淵消散前說的"混沌與鏡像本是一體"——或許,根本不需要選擇!
"雲澈,抓住我的手!"楚墨突然轉身,將混沌劍刺入祭壇。金色血液順著劍刃流入祭壇,青銅屍體胸口的碎片發出共鳴,竟緩緩融入他的混沌劍體。與此同時,蘇寒雪的巨劍已斬至頭頂,魔神虛影的咆哮震得他耳膜生疼。
當楚墨再次睜眼,發現自己竟站在葉家後山的竹林裡。青梅竹馬的雲澈正蹲在溪邊洗劍,聽見動靜抬頭,眼中帶著他熟悉的狡黠:"楚墨,你又偷偷練劍到這麼晚?"
不對,這是幻境!楚墨握緊劍柄,混沌劍上的符文突然亮起,竹林瞬間崩解,露出鴻蒙境中正在崩塌的星空。他看見自己的手正穿過雲澈的身體,而真正的雲澈,還跪在祭壇旁,鮮血順著嘴角滴落。
"原來如此...鴻蒙境試煉,測的是道心。"楚墨喃喃自語,混沌劍突然爆發出超越以往的光芒。他轉身麵對蘇寒雪,此時的他,眼中再無迷茫,隻有堅定如劍的光芒:"不管初代劍主有什麼陰謀,不管這是不是牢籠——我的道,由我自己來定!"
話音未落,星空中所有古劍突然轉向,劍刃齊齊對準蘇寒雪。楚墨抬手一握,混沌劍與祭壇殘頁共鳴,在他身後凝聚出比魔神虛影更加高大的混沌劍影。劍影揮劍的瞬間,整個鴻蒙境為之震顫,蘇寒雪的魔神虛影如紙糊般破碎,她本人也被震飛出去,口中咳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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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竟然能掌控初代劍主的劍域..."蘇寒雪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中終於閃過恐懼。
楚墨沒有理會她,而是快步走到雲澈身邊,將她輕輕抱起。當他的指尖觸碰到她的眉心,混沌之力湧入她體內,那些致命的傷勢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楚墨,你看!"雲澈突然指著祭壇方向。楚墨抬頭,隻見祭壇上的殘頁正在緩緩融入他的混沌劍,而那具青銅屍體,此刻已化作塵埃,隨風消散。在屍體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行新的符文:混沌劍體,逆命而生,斬儘虛妄,劍定乾坤。
鴻蒙境的星空開始崩塌,楚墨知道,他們必須離開這裡了。他抱著雲澈,走向正在關閉的青銅巨門,蘇寒雪的身影在他們身後漸漸模糊。就在即將踏出鴻蒙境的瞬間,楚墨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識海響起:"小家夥,恭喜你通過試煉。接下來,去神域吧,那裡...有你真正的對手。"
那聲音,竟與初代劍主棺槨中的分身如出一轍!楚墨心中一凜,卻來不及細想,便被卷入了新的空間亂流。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陌生的大陸上,天空中漂浮著九座巨大的浮島,每座浮島上都散發著強大的能量波動——那是神域,萬界巔峰的存在。
"楚墨,我們...成功了?"雲澈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楚墨點點頭,望向遠處的神域浮島,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鏡憶城的陰謀、鴻蒙境的試煉、初代劍主的留言,這一切都預示著更大的挑戰在前方等待著他。但此刻,他手中握著混沌劍,懷中抱著青梅竹馬,心中再無恐懼。
"走吧,雲澈。"楚墨輕聲說道,"我們的路,才剛剛開始。"
話音未落,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座浮島劇烈震蕩,無數道強大的氣息從浮島上升起。楚墨抬頭望去,隻見浮島頂端,一個身著黑色甲胄的身影正俯視著他們,眼中閃爍著冰冷的殺意。
一場新的風暴,即將在神域掀起。而楚墨,將帶著他的混沌劍,斬破一切阻礙,踏上屬於他的劍尊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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