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叟死了,死在一個無人在意的深夜。
就和他的出生一樣,也同樣是一個無人在意的黑夜。
高誠和水叟並沒有多親切,就是鄰居。
但是,但是。
哪怕是一個最卑微的凡人。
也會有人在意,也該有人在意。
“不該是這樣子的”高誠想。
他把水叟埋了,連夜敲開城裡最好的棺材店,買了一口最好的棺材,墓碑上寫著陳漁生。
這是水叟的大名,他提起過一嘴,因為他是在漁船上出生的。
高誠記性一向很好。
棺材很沉,好在高誠有力氣,而且很大。
十年時間,他早已忘了自己把身體強化到什麼程度。
就坐在水叟的墳頭,高誠把兩個寶箱開開了。
凶手是誰好像一目了然,但是高誠卻不信劉猴子有這個膽子。
他不敢殺人,高誠可以百分百篤定。
而且那些家具,被褥,也都是值錢的玩意,如果是窮人,肯定會全拿走。
隻能是有錢人,聞著腥味來的有錢人。
不在今晚邀請名單裡,不知道魚去哪了,所以才會找上門。
還有些細節不明白,但是不重要了。
寶箱有兩個。
結果隻有一個。
一個寶箱裡開出了高誠第三個異能。
另一個寶箱,高誠從寶箱中緩緩拿出一把長刀,刀很長,刀刃很長,刀柄也很長,整體狀如禾苗。
刀鐔處是一隻魚頭,刀刃從口中延伸而出。
將刀拔出,迎著微弱的月光,一片片仿佛魚鱗的鋼鐵紋理,排布在刀身上,閃閃發光。
很漂亮的刀,如果是改日得到,高誠絕對會很開心。
然後取個很好聽的名字,珍重的放在屋子最裡麵,每天欣賞把玩。
今天不一樣。
以後都不一樣了。
“刀啊,刀啊,你今天出現,也是咱爺倆有緣,來的正是時候,我就不給你取名字了,屠夫的刀,不需要名字”
今夜,月黑風高。
。。。。。。
“劉哥,真不會有事嗎,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昏暗的房子裡,兩個男人驚慌的問劉猴子。
“水叔平常對街坊都還行,說不定會有人報官。
“是啊,今天大家都看到我們去翻他房子了。”
劉猴子沉默不語,隻是低頭抽著旱煙。
煙是最次的煙葉,味衝,勁大。
他一口又一口抽著,仿佛要把整個屋子的空氣都抽進肺裡。
臉上的鞭痕還在隱隱作痛。
心裡也亂作一團。
讀書人們常說一句話,叫什麼來著。
哦,對,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次倒黴到他姥姥家了。
“夠了!”
終於,煙抽完了,劉猴子也忍不住了。
兩眼通紅,像是一個賭輸的賭徒。
熏黃的爛牙快要把牙齦咬斷。
死死地盯著二人。
“事是大家一起做的。那人是我們打死的,但是許公子下的命令,咱們有事,他也跑不了。”
“可許公子靠得住嗎,他不會用完了我們就扔了吧,要不我們報官吧。”
“靠得住靠不住,我們隻能聽他的。他碾死我們不比弄死水叟麻煩。”
劉猴兒抄起桌子上的尖刀。
“大家都動手了,彆給自己找麻煩,誰報官,就是死。”
說著拿刀在那個要報官的人身上狠狠一劃。
他啊的一聲慘叫,身體瞬間癱軟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我知道錯了劉哥,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您饒我一條小命。”
劉猴兒冷哼一聲,把刀狠狠拍在桌麵上。
眼睛的餘光卻一直盯著另一個人。
刀不曾離開手中片刻。
他在猶豫。
他知道,留著這倆人,遲早是個雷。
但是不留,他又不敢,雖然已經殺了一個人了,但是誤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