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鏡像的燭龍陵寢內,冰焰結晶的光芒穿透層層霧靄,慕傾城終於看清薛成的模樣——他身著褪色的守陵人黑袍,腰間掛著斷成兩截的血斷界,左眸燭龍火幽微,右眸竟凝著鏡像濁氣的灰霧。他坐在七十二根鎮魂柱中央,掌心托著破碎的燭龍神魂,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
“薛成!”慕傾城的呼喊被鏡像空間扭曲,冰魄劍上的雙色圖騰與血斷界殘片產生共鳴,竟在地麵映出千年前虛空子封印燭龍的場景。薛成抬頭,灰霧籠罩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漣漪,卻又迅速被濁氣吞噬:“你們不該來。鏡像的因果,不是凡人能打破的。”
小幽的骨鏈突然繃直,骷髏頭發出含混的尖叫:“他的神魂被分成了三份!一份守著燭龍,一份困在鏡像,還有一份……”她望向血斷界殘片,斷口處凝結的黑血裡竟映出“墮世者”薛成的倒影,“被血魔子用煞心蠱偷走了!”
吳強的符陣戰錘砸向地麵,金色符陣與鎮魂柱的巫族咒文相撞,激起一片光塵:“不管分成幾份,我們都要帶他回去!錢丫頭,啟動破鏡符陣!”錢多多迅速拋出十二枚靈脈水晶,在陵寢四角擺成“三才破鏡陣”,水晶中封存的濁氣竟與薛成體內的混沌平衡產生共振。
薛成突然起身,血斷界殘片在手中拚成完整形態,卻泛著令人心悸的黑光:“你們看清楚,我早已不是淩霄宗的宗主。”他揮劍斬出濁氣刃,竟將慕傾城的冰棱生生震碎,“在這個鏡像裡,我是守護燭龍的守陵人,也是血魔子的棋子——”
“住口!”慕傾城握緊冰焰結晶,將其按在血斷界殘片上,“你忘了虛空子師伯的遺言?‘莫信鏡中影,莫觸歸墟水,莫毀雙生契’——你才是雙生契的核心,是打破鏡像的鑰匙!”結晶中的冰與火滲入劍體,薛成的瞳孔突然裂開,露出底下熟悉的赤金光芒。
與此同時,鏡像外的淩霄宗內,錢多多通過傳送陣監測到陵寢內的能量波動:“慕師姐!他體內的燭龍火正在壓製濁氣!但鏡像空間開始因果反噬了!”話音未落,陵寢頂部突然裂開,無數個不同時間線的薛成虛影湧入——有手持血斷界的墮世者,有被虛空子封印的囚龍者,甚至有尚未覺醒血脈的凡人書生。
“這是鏡像空間的自我保護機製!”小幽的骨鏈纏住最近的墮世者虛影,卻發現其體內流動的竟是血魔子的濁氣,“這些虛影都是血魔子用煞心蠱製造的陷阱!”慕傾城揮劍斬向囚龍者虛影,卻見對方眼中流出血淚:“殺了我……殺了所有虛影,真正的我才能解脫……”
吳強突然想起虛空子的畫像:“鏡像反噬隻會針對本體!錢丫頭,用靈脈水晶標記所有虛影,我們要逆向推演出血魔子的蠱蟲坐標!”符陣戰錘在空中畫出複雜咒文,十二枚水晶同時亮起,將虛影們的行動軌跡轉化為巫族星圖。慕傾城趁機將冰焰結晶推入薛成心口,雙色光芒如潮水般漫過他的經脈,竟將灰霧中的濁氣一點點逼出。
“成兒,還記得我們在太嶽山巔種的靈蝶花嗎?”她輕聲說,冰魄劍劃出靈蝶軌跡,“你說過,靈蝶破繭時會經曆劇痛,但破繭之後,就能看見更廣闊的天空。現在的你,就像那隻繭中的蝴蝶,隻要再堅持一下……”
薛成的神情終於鬆動,血斷界的黑光開始消退,露出原本的陰陽圖騰。墮世者虛影發出不甘的怒吼,化作黑血滲入地麵,竟在陵寢中央打開一道通往血魔子老巢的裂隙。吳強眼疾手快,用符陣戰錘勾住薛成腰帶,與小幽一起將他拖入傳送陣:“走!鏡像空間要崩塌了!”
強光閃過,眾人回到淩霄宗的鏡塚廢墟。薛成跪倒在靈脈核心旁,望著掌心重新凝聚的菱形印記,眼中的灰霧徹底消散:“原來我被困在鏡像裡,用燭龍火鎮壓濁氣的同時,竟被血魔子偷梁換柱……”他抬頭看向慕傾城,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冰焰結晶,“是你用雪璃的冰麟殘魂喚醒了我?”
“更該感謝的是靈蝶和符陣。”錢多多擦去額頭冷汗,展示著破損的靈脈水晶,“不過血魔子不會善罷甘休,根據監測,他正在集結魔帥級以上的力量,準備進攻宗門。”薛成握緊血斷界殘片,感受著體內重新流動的燭龍火:“既然如此,我們就給他來個將計就計。”
三日後,江湖中突然流傳出“薛成重傷歸隱廢棄靈脈”的消息。那處靈脈位於太嶽山與幽冥界裂隙之間,曾因靈氣暴亂被封印,此刻卻在薛成的刻意引導下,散發出強烈的燭龍火氣息。慕傾城望著他刻意暴露的行蹤,握緊了冰魄劍:“你確定要做誘餌?血魔子既然能操控虛影,說不定會識破計劃。”
“正因為他擅長鏡像術,才會低估‘真實誘餌’的陷阱。”薛成將血斷界殘片交給錢多多,“用你的符陣將殘片偽裝成我的神魂波動,再在靈脈四周布置‘五行困魔陣’——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既能壓製魔修等級,又能淨化被奪舍的正道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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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幽突然想起青崖臨死前的警告:“血魂咒的陣眼能操控生魂,那些被奪舍的弟子……說不定還有救。”薛成點頭,眼中閃過痛楚:“所以此戰的關鍵不是殺戮,而是拯救。吳長老,勞煩你帶領弟子守住靈脈入口,防止高階魔修突圍;慕傾城,你隨我引敵深入;小幽和錢多多負責陣眼調控。”
月黑風高夜,廢棄靈脈的入口處,薛成故意釋放的燭龍火如燈塔般耀眼。不出所料,最先抵達的是數百名被奪舍的正道弟子,他們眼神空洞,胸口烙印著血魔子的圖騰,手中握著的卻是各宗門的鎮派法寶。慕傾城握緊冰魄劍,劍刃上的雙色圖騰泛起微光——這些弟子的靈識被濁氣壓製,如同一具具行走的軀殼。
“動手!”薛成揮劍斬出一道火牆,將眾人引入靈脈深處。錢多多立刻啟動五行困魔陣,地麵突然裂開,湧出青色靈木、赤色火焰、金色銳金、黑色玄水、黃色厚土,分彆纏住不同屬性的魔修。小幽的骨鏈拋出血魂幡殘片,骷髏頭發出巫族招魂曲,竟將部分弟子眼中的濁氣逼出。
“他們的靈識被鎖在識海深處!”她大喊,“慕師姐,用冰焰結晶照亮識海!薛大哥,用燭龍火灼燒濁氣鎖鏈!”慕傾城立刻會意,冰焰結晶化作萬千光點飛入弟子眉心,薛成的血斷界殘片緊隨其後,雙色光芒在識海中相撞,竟如鑰匙般打開了被濁氣鎖住的靈識之門。
正當眾人全力淨化弟子時,天際突然傳來魔修的怒吼。一名頭戴皇冠的魔修踏血而來,胸口銘牌上的“魔君”二字滴著黑血,身後跟著數十名魔帥級魔修,每人均提著一盞生魂燈籠。薛成握緊改良後的符陣戰錘,與吳強的戰錘共鳴:“注意!是魔帥級以上的精銳!錢多多,啟動困魔陣第二重!”
五行靈脈突然逆轉,青木化為毒藤,火焰凝成鎖鏈,銳金組成箭陣,玄水化作冰牢,厚土升為城牆。魔君級魔修的血煞刀劈在土牆上,竟隻留下淡淡刀痕:“區區五行陣,也敢阻攔本君?給我屠儘這些螻蟻!”他揮手擲出九枚煞心蠱,蠱蟲落地瞬間化作九頭魔狼,每頭都長著血魔子的麵孔。
慕傾城的冰魄劍與薛成的血斷界同時出鞘,刀劍相撞處爆發出混沌之光。這是兩人首次真正意義上的刀劍合璧——冰魄劍引動冰麟殘魂的寒霜,血斷界燃起燭龍火的烈焰,竟在半空凝成一枚陰陽魚圖,將九頭魔狼的攻擊儘數反彈。
“看清楚了,這才是雙生魂契的真正力量。”薛成低語,左手結劍印,右手握刀訣,“刀劍雙修的極致,不是水火不容,而是陰陽調和。”陰陽魚圖突然擴大,將所有魔修籠罩其中,五行困魔陣的靈脈之力順著魚眼注入,竟將魔君級魔修的等級硬生生壓製到魔將級。
與此同時,小幽和錢多多已淨化了半數被奪舍的弟子。一名蘇醒的弟子顫抖著指向魔君:“他……他用我們的生辰八字煉製了‘血魂同心蠱’,隻要他不死,我們的靈識就永遠無法完全清醒……”薛成聞言立刻揮刀斬向魔君咽喉,卻見後者突然自爆,化作萬千血蟲鑽入弟子體內。
“不好!是同歸於儘的血爆蠱!”吳強的符陣戰錘迅速布下防護網,“快用靈蝶淨化!”小幽立刻釋放最後一批靈蝶,熒光蝴蝶如潮水般湧入弟子經脈,將血蟲逐一吞噬。當最後一隻血蟲被消滅時,廢棄靈脈的天空已泛起曙光,幸存的弟子們望著彼此,眼中重新燃起了清明。
薛成望著滿地狼藉,握緊了慕傾城的手:“多虧你的冰焰結晶,否則這些弟子的靈識恐怕再難恢複。”慕傾城搖頭,望向遠處逐漸消散的血霧:“該謝的是你,始終相信‘拯救比殺戮更重要’。”她抬頭,看見錢多多正在教弟子們用符陣清理濁氣,小幽則用骨鏈安撫受驚的孩童,吳強站在靈脈入口處,背影如山般沉穩。
“血魔子不會放棄的。”薛成低語,血斷界殘片在掌心發燙,“但至少現在,我們守住了正道的火種。而那些被淨化的弟子,將會成為照亮江湖的光。”慕傾城點頭,冰魄劍上的雙色圖騰此刻柔和如晨光,與血斷界的燭龍火交相輝映,如同陰陽兩極的完美平衡。
廢墟中,一名孩童撿起掉落的靈蝶卵,好奇地望向薛成。慕傾城看著孩童眼中的星光,突然明白——這場誘餌計劃的真正意義,不是擊敗多少魔修,而是讓希望重新在人心紮根。隻要還有人相信正義,血煞宗的陰謀就永遠不會得逞。
“走吧。”薛成攬住她的肩,望向淩霄宗方向,“宗門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們——比如修複血斷界,比如徹底淨化靈脈核心的濁氣,比如……”他突然輕笑,“比如重新種滿太嶽山巔的靈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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