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靈脈護脈戰的硝煙尚未散儘,吳強的正陽鐵臂已被血魔子的魔焰灼得通紅。他喘著粗氣擋在錢多多身前,看著自己小臂上滲出的黑血——那是魔功侵蝕肉身的征兆,卻硬是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小胖子,躲我後麵彆露頭,老子這鐵臂還能抗三波!”
錢多多攥著陣旗的手不住發抖,眼底倒映著吳強背後翻湧的血煞魔霧。改良後的正陽鐵臂確實能硬接魔功,但每承受一次攻擊,護臂上的正陽符紋就暗淡一分。他想起三天前吳強拍著胸脯的豪言:“怕啥?老子這胳膊可是用天衍宗鎮山鐵樹芯打的,比城牆還結實!”
“吳哥,陣法還差三成!”他扯著嗓子喊道,“再撐一分鐘,唐長老的星軌陣就能啟動!”
吳強悶哼一聲,鐵臂迎上又一道血煞鞭。劇痛中他忽然想起小時候,自己在鐵匠鋪偷學鑄劍,被老爹拎著耳朵打時也是這麼疼。但那時哭哭啼啼的小崽子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會用這雙胳膊守護彆人的命。
“一分鐘?老子能撐十分鐘!”他咧嘴笑,血沫順著嘴角滑落,“記得回頭給老子的鐵臂上點潤滑油,彆讓小幽看見我這狼狽樣...”
血魔子的虛影在魔霧中凝聚:“愚蠢的凡人,以為用凡鐵就能擋住魔功?”他抬手揮出五道血箭,每道都裹著蝕骨咒印,“就讓你看看,正陽之氣在絕對的黑暗前有多脆弱!”
吳強咬碎一顆止血丹,鐵臂在瞬間膨脹三倍,竟硬生生用肉身堵住血箭。錢多多看見他後背的衣服裂開,露出猙獰的舊傷疤——那是三年前為救他被妖獸抓傷的痕跡。
“彆愣著!”吳強的怒吼震得耳膜發疼,“陣法!”
錢多多猛然驚醒,咬破指尖在陣旗上畫出最後一道符紋。刹那間,靈脈四極的正陽柱同時亮起,將血煞魔霧擋在三丈之外。吳強再也支撐不住,單膝跪地,鐵臂“當啷”一聲墜地,露出底下焦黑的血肉。
“吳哥!”錢多多撲過去扶住他,“你的胳膊...”
“沒事。”吳強扯下腰間酒葫蘆灌了口,酒液順著下巴滴在傷口上,竟發出滋滋聲響,“反正鐵臂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說...”他抬頭望向天際正在凝結的星軌陣,嘴角勾起笑意,“老子答應過小幽要活著回去,就肯定能做到。”
與此同時,天衍宗後山。
望舒在慕傾城懷中咿呀學語,小手抓著冰焰蓮花的花瓣。薛成輕撫他後頸的胎記,發現印記已變成淡金色,形如新生的星辰。小虎蹲在旁邊,星眸中映出零碎的畫麵:“白胡子老爺爺在星辰裡種樹...樹上結的果子是透明的,裡麵有好多人的故事...”
“神秘巫族老者...”慕傾城皺眉,“冰璃說過,巫族有位‘星軌守護者’,能通過星辰預知未來。難道小虎看見的就是他?”
話音未落,新生星辰突然爆發出強光,化作流光落入望舒掌心。嬰兒咯咯笑出聲,掌心竟浮現出微型星軌,每顆星星都映著不同的麵孔:有天衍宗弟子,有幽冥宗修士,甚至還有小虎記憶中的巫族殘黨。
“這是...星軌預言?”薛成驚呼,“小虎說龍劫的本質是理解與包容的考驗,難道指的是這個?”
望舒伸手輕揮,星軌化作光雨灑向大地。正在ing的吳強突然感覺傷口一陣清涼,焦黑的血肉竟開始結痂。錢多多瞪大眼,看見吳強胳膊上的魔紋正在被星光淨化,逐漸露出原本的膚色。
“靠!這小子是神仙轉世吧?”吳強忍不住爆粗,“早知道讓他摸老子傷口了,比唐長老的ing丹還管用!”
遠處,冰璃扶著受傷的唐長老走來,手中捧著塊新發現的祖巫碑碎片:“薛成師兄,這塊碎片上的銘文...提到了燭龍殘魂的最終選擇。”
碑上的祖巫文緩緩亮起:“吾以殘魂鑄星,護兩界生靈。若見此碑,當知龍劫非劫,乃心之鏡也。”
薛成忽然想起鏡像空間的最後一戰,虛空子說過的“真正的破封鑰匙是選擇”。他望向懷中的望舒,嬰兒正對著星辰揮手,仿佛在與遙遠的燭龍殘魂對話。
“原來燭龍早就做出了選擇。”慕傾城輕聲道,“它沒有選擇毀滅或統治,而是化作守護星,給兩界生靈一個重新理解彼此的機會。”
小虎突然蹦起來,“白胡子老爺爺來了!就在那顆星星下麵!”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山腳下站著個身著灰袍的老者,腰間掛著七枚青銅鈴鐺,正是小虎星眸中出現過的神秘人。老者抬手摘下鬥笠,露出左眼角的逆鱗胎記——與薛成、望舒如出一轍。
“守序派與變革派的繼承人,還有燭龍選中的容器。”老者開口,聲音像風吹過古樹,“我是星軌守護者,也是當年分裂巫族血脈的...初代宗主之弟。”
薛成瞳孔驟縮:“您是...虛空子的師弟?”
老者點頭:“千年之前,我與兄長、燭幽虛空子)因理念分歧而分道揚鑣。我選擇成為星軌守護者,見證兩派的輪回。現在,星軌顯示龍劫的考驗已至關鍵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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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望舒掌心的星軌:“這個孩子承載著兩派的希望,也藏著最後的危機。血魔子雖滅,但他種下的‘執念之種’仍在生長——存在於每個畏懼差異、拒絕理解的心中。”
慕傾城握緊玉笛:“所以龍劫的真正形態,是人心的偏見與狹隘?”
“正是。”老者抬手拋出一枚種子,種子落入冰焰蓮花根部,瞬間長成參天大樹,“燭龍化作守護星,正是為了給予兩界生靈化解執念的時間。而你們的使命,就是守護這顆‘理解之樹’,直到它的根係穿透兩界壁壘。”
望舒突然伸手觸碰大樹,樹上竟開出透明的花朵,每朵花中都映著不同種族修士共同禦敵的畫麵。薛成想起吳強用肉身抗魔的背影,想起錢多多顫抖著畫完的陣紋,終於明白真正的力量從何而來。
“我們會守護好它。”他握緊慕傾城的手,雷霆劍與玉笛同時泛起微光,“不管是過去的恩怨,還是未來的考驗,隻要心懷理解,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
老者微笑著點頭,身影逐漸融入星辰:“記住,鐵盾能抗魔焰,卻抗不住人心的高牆。唯有愛與理解,才是永恒的壁壘。”
夜幕降臨,望舒在慕傾城懷中沉沉睡去,掌心的星軌化作溫柔的光霧。薛成望向天際的守護星,想起老者的話,忽然伸手輕輕觸碰慕傾城腕間的魔紋——那裡不知何時已變成淡金色,形如綻放的蓮花。
“以後的路,可能還會有很多挑戰。”他輕聲道。
“但我們不是一個人。”慕傾城望向正在偷喝唐長老藥酒的吳強,錢多多正追著他要檢查傷口,小虎則趴在樹上對著星星許願,“有這麼多人一起,再大的劫數也能化作轉機。”
山風吹過,理解之樹的枝葉沙沙作響,仿佛在為這個約定伴奏。遠處傳來晚課的鐘聲,驚起幾隻棲息的飛鳥,它們振翅飛向星空,翅膀上倒映著守護星的光芒。
而在幽冥界深處,那顆曾被血魔子汙染的血色內丹,此刻已變成純淨的水晶球,裡麵封存著兩界生靈共同的記憶。當第一縷晨光掠過天元靈脈,水晶球發出柔和的光,為這個曆經滄桑的世界,送上新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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