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祭壇的硝煙中,白璃的青色狐火與血魂宗的幽綠巫火在半空相撞。望舒被氣浪掀翻在地,懷中的冰焰蓮花突然綻放,淡金色花蕊映出白璃染血的側臉——此刻的狐族聖女褪去了往日的柔和,瞳孔裡跳動著三百年積壓的怒火。
第一問:共生還是掠奪?
"三百年前,我母親用九尾天珠鎮壓裂隙時,"白璃避開宗主揮來的骨鞭,利爪擦過對方麵門,"你們人族修士為什麼趁機布下鎖妖陣?"她的聲音混著血腥味,"是怕妖族恢複力量,還是...想永遠把我們當靈脈提款機?"
望舒攥緊蓮花莖稈,星紋在腕間亮起。三百年前的記憶碎片如利刃割開她的意識:穿著道袍的修士們站在結界外,法器上沾著狐族的血,為首之人頸間掛著的,正是血魂宗的巫骨吊墜。"我不知道...但現在的星軌陣不需要妖靈獻祭。"她將蓮花拋向空中,冰焰化作屏障擋在受傷的狐族子民身前,"至少我這一脈,想試試不一樣的路。"
第二問:偏見能否消弭?
血色曼陀羅的花粉在空中蔓延,小虎突然捂住口鼻跪倒在地。白璃甩尾擊碎逼近的藤蔓,餘光瞥見錢多多正用符紙替小虎淨化毒素——這個總被她笑稱"膽小鬼"的人類少年,此刻額角沁滿冷汗卻半步不退。
"你們把我們叫做"妖",說我們天生帶濁氣,"她踏碎一塊正在汲取狐族靈血的晶體,"可血魂宗用我們的靈血修煉時,你們人族正道為什麼閉著眼裝聾作啞?"
薛成突然想起識海中的實驗體記憶:編號072的青年被綁在手術台上,巫族修士正用骨刀剜取他體內的妖核,旁邊觀摩的正道修士們筆記寫得飛快。"因為恐懼。"他擦去嘴角血跡,將共生果實的力量注入白璃後背的傷口,"恐懼我們比你們強,恐懼我們不用修煉就能擁有長生...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們分成"善妖"和"惡妖",再逐個碾碎。"
第三問:聖物為何認主?
血魂宗宗主突然暴喝,青銅鼎中騰起遮天蔽日的魂火。白璃被巫力壓得單膝跪地,卻仍抬頭望向望舒:"最後一個問題——"她咳出黑血,眼神卻愈發清亮,"如果有一天,妖族必須用你的命來換兩界和平,你會像我母親那樣閉眼,還是像那些修士一樣舉起屠刀?"
望舒的冰焰蓮花突然劇烈震顫,花瓣一片片飛向白璃。奇跡般地,那些沾著她血跡的冰晶竟在狐族聖女身後凝結成九條光尾。當最後一瓣蓮花落在白璃眉心時,地底下傳來古老的轟鳴——塵封三百年的九尾天珠破土而出,珠身刻著的不是巫族咒文,而是人族與妖族共通的上古和平誓約。
"我母親...她不是被巫族殺死的。"白璃撫摸著天珠表麵的裂痕,三百年前的畫麵終於拚湊完整:狐後用天珠封印裂隙時,人族修士的鎖妖陣並非攻擊,而是為了防止混沌之力逆流傷及人界,"他們用自己的靈脈做屏障,卻被血魂宗造謠成...屠妖大會。"
宗主的虛影在天珠光芒中發出尖嘯:"你們以為解開誤會就能和平?人族與妖族,天生就是靈脈的爭奪者!"他化作黑霧鑽進青銅鼎,鼎中突然浮現出望舒的臉——那是三百年前初代實驗體的研究者,也是血魂宗的幕後黑手。
天珠共鳴與曆史反轉
小虎突然指著天珠驚呼:"看!誓約裡還有字!"眾人這才發現,被巫族咒文覆蓋的誓約最深處,刻著兩行小字:
"以兩族靈血為引,鑄共生之基;若裂隙再開,當以雙生之蓮破局。"
望舒這才明白,為何冰焰蓮花會與九尾天珠共鳴——這朵傳聞中隻生長在人妖兩界交界處的聖物,竟是用狐後與初代修士盟主的精血培育而成。而她和白璃,正是三百年前那場共生實驗的...轉世載體。
"他們怕我們真的能共生,所以用血魂宗的陰謀把兩族拖進仇恨的循環。"薛成握緊天珠,識海中的實驗體記憶與眼前的少女重疊,"現在,該打破這個循環了。"
朔月西沉,第一縷朝陽掠過青丘廢墟。白璃將天珠嵌入圖騰柱,望舒的冰焰蓮花同時紮根在祭壇中央。當兩種力量交織成光網時,所有被奴役的狐族靈血都泛起金光——那不是被抽取的痛苦,而是久彆重逢的共鳴。
遠處,修士聯盟的增援終於趕到,卻在看見人妖聯手修複裂隙的場景時停下腳步。為首的長老望著望舒腕間的星紋,顫抖著摘下頸間的巫骨吊墜:"原來...三百年前的真相,一直被血魂宗埋在咒文底下..."
白璃轉頭望向望舒,九條光尾在身後輕輕擺動。她終於露出三百年間第一個真正的笑容,指尖拂過對方被星紋染白的發梢:"或許我們該給那些害怕共生的人,演示一下真正的人妖共存。"
而在他們腳下,冰焰蓮花與九尾天珠的根係正穿透大地,向著兩界裂隙的最深處延伸。那裡沉睡著三百年前未竟的理想,也孕育著即將破土而出的新生。
喜歡狂劍絕刀請大家收藏:()狂劍絕刀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