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廢墟的月光突然變得粘稠如血,望舒懷中的蝶卵開始發燙,卵殼表麵浮現出與巨型妖蝶翅膀相同的血契紋路。那隻從蝶穀深處追來的怪物足有十丈高,翅膀拍動時揚起紫色毒霧,每片鱗粉上都刻著妖族與巫族簽訂的奴役契約——那是千年前祖巫以血為筆,逼迫妖族大祭司蓋下族印的罪證。
“雷霆劍!”小虎的驚呼被毒霧撕裂。妖蝶觸角纏繞的正是薛成失蹤的佩劍,劍鞘上“以血為引,開幽冥路”的刻字在月光下滲出微光,劍柄處係著的不是劍穗,而是一縷帶著焦痕的黑發——正是薛成被巫族拷問時剪下的發絲。
“那劍被祖巫殘魂汙染了!”樹老的樹根咒紋在毒霧中發出警告般的紅光,“薛成當年故意將劍留在蝶穀,就是為了用它封印血契...望舒,用你的星光劍斬斷觸角!”少年剛要抬手,左鋒突然發出痛苦的低吼——他手臂的祖巫標記正在與妖蝶的血契共鳴,皮膚下浮現出與劍鞘相同的刻紋。
“彆管我!”狼妖首領咬碎一枚逆靈果,紫色漿液在體內炸開,暫時壓製住標記的力量,“那劍鞘是打開青丘秘寶庫的鑰匙!薛成在幻境裡讓我看的青銅麵具...和劍鞘上的圖騰相同的!”他揮刀砍向毒霧,軍刀卻如切入流水般寸步難行,“引路人...一定和這劍有關!”
薛瑤的光劍突然發出清鳴,劍尖指向妖蝶翅膀的血契中心——那裡有個模糊的青丘族印,族印周圍用巫族密語寫著“雙生宿主,血祭開眼”。少女猛然想起薛成影像裡未說完的話,指尖凝聚晨曦之力射向族印:“血契的弱點是當年大祭司留下的反抗印記!望舒,用你的燭龍血激活它!”
望舒咬破指尖,金色血液滴在劍鞘刻紋上。刹那間,雷霆劍劇烈震顫,劍鞘脫落露出劍身——內側竟刻著與薛瑤銀鐲相同的青丘圖騰。妖蝶發出刺耳的尖嘯,觸角鬆開劍柄,雷霆劍如活物般飛向望舒,劍柄上的黑發突然化作蝴蝶形態,翅膀上印著“引路人在此”的巫族密語。
“小心!”白璃的狐火及時擋下妖蝶的尾刺,“劍裡有薛成的殘魂印記!他在指引我們去秘寶庫的方位...”話未說完,左鋒的祖巫標記突然爆發,狼妖雙眼變成青灰色,抬手竟握住妖蝶的尾刺,將其狠狠刺入自己心臟——這是巫族血祭的自殺式儀式,目的是喚醒妖蝶體內的祖巫殘魂。
“左鋒!”小虎抱住倒下的狼妖,發現他胸前的咬痕已變成黑色紋路,正順著血管向心臟蔓延。樹老急忙用樹根咒紋封鎖紋路,卻聽見左鋒喉嚨裡擠出含混的字句:“...青銅麵具...在秘寶庫第二層...薛成他...”話音未落,狼妖陷入昏迷,手中緊攥著從妖蝶觸角上扯下的劍鞘碎片。
妖蝶失去祖巫殘魂的操控,翅膀上的血契開始崩裂。望舒趁機握住雷霆劍,劍身與他腕間的燭龍印記產生共鳴,竟在劍身上映出青丘秘寶庫的地圖。地圖中央的青銅麵具圖騰緩緩轉動,露出“引路人”三字的青丘銘文——那三個字的筆跡,竟與薛成留在逆靈果上的字跡完全相同的。
“薛哥就是引路人?”薛瑤的光劍險些脫手,“可他為什麼要戴麵具?還有,這血契上的大祭司族印...”她突然指向妖蝶翅膀的破損處,那裡露出的族印下方竟有行極小的刻字:“青丘末裔,忍辱負重,以待天時。”
白璃的狐族心相術突然感知到異常。他閉上眼睛,通過心相鏈接看見薛成的殘魂正在蝶卵中蘇醒,殘魂的衣著竟與眾人在幻境中看到的青銅麵具人相同的——寬袖青袍,腰間掛著半塊銀鐲。“原來如此...”老人睜開眼,眼中泛起淚光,“薛成在被巫族抓走前就已接過引路人的職責,他故意讓自己成為容器,就是為了接近血魂祭壇的核心秘密。”
巨型妖蝶終於化作光點消散,雷霆劍插入地麵,劍尖指向前方廢墟下的裂縫——那裡傳來微弱的靈力波動,正是青丘秘寶庫的入口。望舒抱起左鋒,發現狼妖手中的劍鞘碎片正在與他腕間的蝶卵產生共鳴,碎片上的“以血為引”四字與卵殼紋路重合,竟拚出完整的開門咒。
“秘寶庫有三重機關,”小虎握緊雷霆劍,劍身上的青丘圖騰與他眉心的戰紋亮起,“第一重考問勇氣,第二重考問智慧,第三重...考問本心。當年父親曾帶我來過這裡,說引路人的傳承隻留給願為妖族犧牲一切的人。”他轉頭看向望舒,少年眼中的星光劍此刻與雷霆劍交相輝映,“或許,這就是為什麼薛成選擇了你。”
入口處的青銅門緩緩開啟,門內湧出的不是財寶,而是無數懸浮的青丘戰旗。每麵戰旗上都染著不同時代的血跡,其中一麵繡著薛成的青銅麵具圖騰,旗麵內側用精血寫著:“當雷霆劍與星光劍共鳴時,引路人的使命將傳承給下一任宿主。”
樹老突然指著門內的石柱,上麵刻著與左鋒胸前相同的祖巫標記:“這些標記是當年大祭司為對抗祖巫留下的後手,每個標記都是一枚封印符。左鋒體內的標記...可能是打開第三重機關的鑰匙。”他話音未落,昏迷的狼妖突然被一股力量吸向石柱,標記與柱上的咒文重合,竟化作一把黑色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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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望舒的星光劍及時斬落,門頂突然墜下的噬靈藤被劍光切成兩段。這些藤蔓上纏著的不是妖族骸骨,而是巫族長老的頭骨,每顆頭骨的眉心都有與薛成相同的血脈嫁接咒紋——原來青丘秘寶庫早被巫族改造過,成為關押叛徒的地牢。
第二重機關在轉角處顯現——一麵巨大的銅鏡,鏡中映出眾人的倒影,卻都穿著巫族服飾,手中捧著薛成的種子。“這是‘本心之鏡’,”白璃的狐火在鏡前化作灰燼,“它會展示你最恐懼的背叛場景。望舒,用你的劍意斬破幻象!”
少年舉起雷霆劍,卻發現劍刃在鏡前竟映出薛成的臉。鏡中的薛成摘下青銅麵具,露出與望舒相同的麵容,他抬手將種子放入幽冥界門,微笑著說:“隻有讓祖巫徹底複活,才能讓妖族團結起來對抗外敵。”望舒瞳孔驟縮,卻在此時聽見心底有個聲音輕笑:“彆忘了,冰焰蓮花非攻的真諦,是看清表象下的真相。”
星光劍突然爆發出萬丈光芒,鏡中幻象如玻璃般碎裂,露出後方的石壁——上麵刻著青丘大祭司與薛成的對話殘影。“引路人必須背負罵名,”大祭司的虛影歎息,“但你的犧牲會讓妖族明白,真正的敵人從來不是彼此。”薛成的虛影握緊拳頭,指節發白:“我願意成為黑暗中的劍,隻要他們能看見光。”
第三重機關是座圓形祭壇,中央擺放著與薛成種子相同的金色幼苗,幼苗周圍插著七柄斷劍,正是曆代引路人的佩劍。左鋒手中的黑色鑰匙自動飛向祭壇,插入幼苗根部,竟抽出一卷羊皮紙——上麵畫著完整的祖巫複活陣圖,而陣眼位置標注著“燭龍宿主的心臟”。
“原來如此...”小虎拿起雷霆劍,劍鞘內側突然彈出一枚玉簡,“薛成用自己的身體做誘餌,就是為了讓虛空子以為他是唯一的容器,卻不知道真正的陣眼...在這裡!”玉簡中滾落出一枚晶瑩的鱗片,正是蝶後體內的幽冥界門碎片,鱗片上用薛成的筆跡寫著:“引路人的最終使命,是用雙生宿主的血脈徹底關閉幽冥界門。”
蝶卵突然在望舒懷中裂開,飛出一隻金色蝴蝶,翅膀上印著薛成的青銅麵具圖案。蝴蝶落在幼苗上,幼苗瞬間長成參天大樹,樹乾上浮現出曆代引路人的名字——最下方的名字是“薛成”,而他的名字下方,赫然留著空白,等待望舒書寫。
左鋒在此時醒來,他看著祭壇上的陣圖,突然指向薛成的名字:“我在幻境裡見過這個標記...當年抓我的巫族長老,手臂上就有相同的圖騰。他們叫薛成為‘逆子’,說他背叛了祖巫的轉生計劃。”狼妖摸向胸前的標記,發現它已變成青丘圖騰的形狀,“也許,這標記根本不是詛咒,而是引路人的傳承印記?”
白璃的狐火突然照亮祭壇角落,那裡蜷縮著一具穿著青銅麵具的骸骨,骸骨手中握著的,正是薛成的另一塊銀鐲碎片。小虎顫抖著撿起碎片,與薛瑤的碎片拚合,竟露出完整的青丘戰紋——戰紋中央,是燭龍與狐族共同的圖騰。
“引路人不是一個人,”樹老撫摸著骸骨旁的斷劍,“而是一種傳承,一種信念。薛成隻是其中一環,而望舒...你是最後一環。”老人指向祭壇外的通道,那裡不知何時已被晨曦之樹的根係覆蓋,“現在,我們該去不周山了,帶著薛成的遺誌,結束這場延續千年的戰爭。”
望舒握緊雷霆劍,劍尖挑起青銅麵具戴在臉上。鏡中的倒影不再是單純的少年,而是與薛成重疊的身影。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不僅是燭龍宿主,更是新任引路人,肩負著讓妖族與巫族放下仇恨、共同對抗祖巫的使命。
風起時,金色蝴蝶振翅飛向天際,翅膀上的青銅麵具圖案逐漸淡化,露出底下的晨曦之樹紋路。在眾人身後,青丘秘寶庫的大門緩緩閉合,將所有的秘密與犧牲封存在曆史中,等待下一個需要勇氣與智慧的時刻。
而在不周山的血潭深處,虛空子望著水晶球中望舒戴上青銅麵具的畫麵,嘴角泛起意味深長的微笑。他抬手揭開自己的袖口,露出與薛成相同的血脈嫁接咒紋——原來,他才是最早的引路人,而薛成,不過是他選中的傳承者之一。
“該出場了,我的孩子。”虛空子低聲呢喃,掌心凝聚的不是巫族咒文,而是青丘的淨化術,“千年的布局,終於到了揭曉真相的時刻。”血潭中的燭龍棺突然發出轟鳴,棺中少年的指尖動了動,眉心間的巫族圖騰與望舒的星光劍產生遙遠的共鳴。
一場顛覆所有認知的終極之戰,正悄然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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