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界古戰場的腐霧中,吳強的機械臂第三次砸穿血魂咒陣的屏障,正陽核心的光芒卻已黯淡如燭。錢多多攥著心燈後退,燈油在她掌心映出零碎畫麵:二十年前,一位妖族女子將燈盞塞進繈褓中的嬰兒,火苗跳動間隱約可見天衍宗山門輪廓。
“這是……你母親?”她的鼻血滴在燈芯上,靈血與燈油突然交融,心燈竟投射出吳強幼年記憶——被綁在宗門刑架上的少年,偷偷用指尖血喂養受傷的妖族幼鳥。望舒按住她顫抖的肩膀,星力順著脈絡壓製咒印:“混血靈血是打開巫族禁地的鑰匙,但也會喚醒血魂陣的守護者。”
白璃的狐尾突然掃到冰棱後的圖騰——那是初代天狐女王與巫族戰神共持心鏡的浮雕,鏡麵裂痕中嵌著混沌碎片。心鏡碎片在她手中發燙,映出三百年前的畫麵:天狐女王為救被混沌感染的巫族戀人,用儘全力將碎片封入心鏡,自己卻化作狐形陷入沉眠。
“白瑾兄長的尾戒……”她猛地看向吳強心口的乾陽鐵晶,“當年他墜崖時,是不是帶著半塊心鏡?”吳強的機械瞳驟縮,記憶突然被撕開缺口——墜崖的白衣少年曾將染血的碎片塞進他手中:“替我……交給天衍宗。”而那碎片,後來被老宗主熔入了他的正陽核心。
血魂咒陣突然爆發出尖嘯,九道戰魂虛影破土而出,為首的女戰神握著刻滿咒文的骨劍,護心鏡上的紋路竟與吳強的鐵臂如出一轍。錢多多的預知再次失控,她看見望舒被骨劍貫穿的畫麵,而自己手中的心燈正墜入無儘黑暗。
“不許看!”吳強用僅剩的靈力展開護盾,卻被戰魂的骨鞭抽中機械關節。齒輪飛旋間,他突然扯開胸口的裝甲,露出嵌在核心中的半塊心鏡碎片:“以巫族末裔之名,向祖先戰魂請罪!”正陽火焰包裹著碎片升空,竟與女戰神的護心鏡共鳴。
戰魂們的攻擊驟然停滯,女戰神的虛影撫上護心鏡,鏡中映出的不是殺戮,而是千年前巫族與妖族共築靈植防線的場景。白璃趁機將完整的心鏡碎片嵌入浮雕裂痕,混沌碎片頓時發出不甘的嘶吼,卻被心燈的光芒逼回鏡中。
“它們守護的不是仇恨,是‘共生之約’。”望舒將雙生蓮插入古戰場中心,星光化作鎖鏈縛住暴走的戰魂,“當年巫族用戰魂大陣封印混沌裂縫,卻被人界修士誤解為‘血祭邪術’……”話音未落,錢多多手中的心燈突然爆發出強光,燈油順著她的血脈湧入吳強的核心。
“原來……母親是為了保護這盞燈,才被宗門追殺。”吳強的機械臂重新亮起正陽紋路,那些曾被他視為“詛咒”的巫族咒文,此刻竟與天衍宗符文交織成共生圖案。女戰神的虛影單膝跪地,骨劍插入地麵化作靈植幼苗,護心鏡碎片飛旋著融入心燈。
錢多多的預知幻象突然改變——她看見望舒站在人界廢墟上,手中捧著的不是斷劍,而是心燈照亮的共生蓮。混沌本源的咆哮從遠方傳來,卻在觸碰到心燈光芒時如冰雪消融。白璃的狐耳捕捉到微弱的靈力波動,那是初代天狐女王的靈識在鏡中低語:“仇恨會被銘記,但愛終將重生。”
幽冥界的腐霧中,眾人終於找到傳說中的“共生之種”——那是顆包裹在戰魂骨殖中的晶瑩種子,表麵流轉著巫族與妖族的雙重靈力。望舒剛要觸碰種子,古戰場地麵突然裂開,無數混沌觸手破土而出,其中一條竟纏住了錢多多的腳踝。
“拿著!”吳強將心燈塞進她懷中,正陽核心徹底碎裂成光點。他用最後的力量抱住混沌觸手,機械關節在腐蝕中發出刺耳轟鳴:“這次……換我當你的盾牌。”錢多多哭著將心燈摔向地麵,混血靈血與燈油迸發成結界,照亮了吳強嘴角釋然的笑——那笑容,與記憶中為她擋毒箭時如出一轍。
共生之種在光芒中蘇醒,瞬間長成參天巨樹,枝葉間掛滿曆代守護共生的生靈記憶。女戰神的虛影消散前,將骨劍遞給望舒:“真正的戰士,不是為殺戮而戰,是為讓後人不必再戰。”當第一片共生樹葉飄落錢多多掌心時,她發現幻象中的望舒死亡畫麵,竟變成了他在樹下為妖族幼童包紮傷口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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