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之河的支流在鴻蒙虛空中蜿蜒成扭曲的莫比烏斯環,雪凝雪淵帶領的鏡湖小隊穿行在黏膩的霧牆之間。這裡的時空殘片不再是透明的記憶投影,而是凝結成鋒利的晶體,每一片都倒映著某個世界的滅世場景——蒸汽朋克都市在齒輪崩塌中燃燒,修真界的靈脈被機械觸須絞殺,甚至有尚未誕生的小千世界在胚胎期就被黯影能量汙染。
“雪凝師姐,檢測到滅世能量濃度超標三百倍。”一名鏡湖弟子的靈識玉簡突然碎裂,他的眼神開始渙散,“我……我好像忘記自己為什麼修行……”
雪凝的逆命輪回眼驟然收縮,她看到這些霧牆竟是由“因果塵埃”構成——那是時空亂流中,因信念崩塌而隕落的護道者留下的記憶碎屑。更危險的是,塵埃中混雜著暗星教特有的滅世符文,正以螺旋狀向小隊逼近。
“結雷冰結界!”雪淵的雷劍劃出半圓,雷耀符文在霧牆中炸出通道,“這些塵埃在吞噬我們的記憶錨點!”他突然頓住,雷劍差點脫手——前方的塵埃中,竟浮現出蘇寒臨終前的畫麵:那個總是帶著懶散笑意的大師兄,正被滅世魔焰灼燒,卻依然用身體為他們擋住致命一擊。
“雪淵,彆碰!”雪凝的冰凰劍橫在他胸前,卻晚了一步。塵埃組成的蘇寒虛影睜開眼,眼中跳動著紫黑色魔焰:“雪淵,你早就該明白,鏡湖學院的傳承,不過是雙帝用來欺騙你們的謊言……”
雪淵的呼吸驟然急促,他看到了另一個可能的未來:如果當年蘇寒沒有犧牲,而是被魔化成為暗星教教主,鏡湖學院將在滅世與天道的夾縫中徹底崩塌。“不……”他的雷劍開始顫抖,“大師兄的信念,不可能被汙染!”
就在此時,霧牆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暗星教餘孽的身影從塵埃中顯形,他們的身體半機械化,手中捧著的水晶瓶裡,裝著正在吞噬因果塵埃的滅世祖巫意識殘片——那是由滅世魔瞳碎片與機械齒輪融合的詭異存在。
“鏡湖的小崽子們,來給祖巫大人獻祭了!”為首的機械祭司揮動權杖,水晶瓶中的殘片突然膨脹,“遺忘迷霧?信念絞殺!”
濃稠的灰霧瞬間籠罩小隊,雪凝的逆命輪回眼首次無法看透迷霧,反而被塵埃反噬,看到了最恐懼的畫麵:唐龍陳鳳的虛影在她眼前崩解,鏡湖碑上的名字一個接一個地湮滅,而她自己的冰凰虛影,正被機械觸須拆解成零件。
“冰魄永寂?燃魂!”雪凝咬破舌尖,冰凰本源化作十二道冰晶鎖鏈,強行將迷霧壓縮成球體。她的左眼冰晶發出蛛網狀裂痕,卻在塵埃中“看”到了關鍵——暗星教正在收集的,是唐龍陳鳳轉世時散落的“因果錨點”,這些錨點一旦集齊,就能篡改雙帝的轉世軌跡。
雪淵在迷霧中與蘇寒的負麵投影激戰,雷劍每一次劈砍都帶起記憶的碎片。當投影化作魔尊的機械形態,他突然想起蘇寒臨終前塞給他的劍穗:“雪淵,雷劍的光芒,要照亮彆人看不到的角落。”
“雷耀無痕?斬憶!”雪淵的雷劍首次展現出超越時間的劍意,竟將負麵投影斬成兩段,露出其後正在竊取因果塵埃的機械祭司。
“不好!他們要逃!”雪凝看到機械祭司手中的玉玨,那是與鏡湖學院初代玉玨同源的“因果定位器”,上麵刻著唐雲唐雪的生辰八字,“雪淵,用雷耀天命鎖定他們的時空坐標!”
雪淵的雷劍突然爆發出金色光芒,劍身上的“雷耀天命”紋路首次顯現金色齒輪——那是與機械廢土天道齒輪共鳴的標誌。三道雷光精準擊中機械祭司的關節,卻讓他們借機將水晶瓶投入時空裂縫。
“本座們的主人,已經在無主之地恭候多時了!”機械祭司的身體在崩塌中化作數據流,“當滅世祖巫的意識複蘇,鏡湖的信念,不過是齒輪上的鐵鏽!”
雪凝勉強支撐著冰凰虛影,將剩餘的因果塵埃凝結成實體戰刃——刃身透明如冰,卻能倒映出每個塵埃中的記憶畫麵。她的左眼冰晶徹底碎裂,卻在識海深處覺醒了“因果具象化”能力:隻要有足夠的信念,就能將破碎的因果重新編織。
“雪凝,你的眼睛……”雪淵扶住搖搖欲墜的她,發現她的左眼已化作純粹的能量旋渦,能看到時空亂流中閃爍的因果線,“對不起,我差點被幻象吞噬……”
“沒關係。”雪凝擦拭嘴角的血跡,冰凰劍刃指向時空裂縫深處,那裡傳來與天道齒輪相同的共振頻率,“至少我們知道了,暗星教的目標是——”
“無主之地的混沌核心。”雪淵接過話頭,雷劍上的齒輪紋路與天道齒輪產生共鳴,“那裡,可能藏著鴻鈞道祖最核心的陰謀。”
時空之河的水流突然變得湍急,遠處的霧牆中,機械廢土的黯影核心碎片正與因果塵埃融合,形成能吞噬信念的“黯影齒輪”。雪凝的因果具象化能力捕捉到一個瞬間:在無主之地的深處,初代祖巫的創世錄殘頁正在被機械臂拆解,每一頁都被改寫成“滅世即進化”的天道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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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阻止他們。”雪凝將戰刃插入時空之河,“這些塵埃裡,有太多護道者的臨終信念——我們不能讓他們的犧牲,成為滅世的燃料。”
雪淵看著手中的雷劍,劍穗上的鏡湖蓮花在因果塵埃中格外明亮。他突然明白,蘇寒留下的不僅是劍意,更是麵對幻象時,堅守初心的勇氣。“走,去無主之地。”他的聲音堅定,“就算時空暗流再洶湧,我們也要為萬域,守住這些破碎的信念。”
時空亂流的最深處,機械祭司的數據流彙入無主之地的核心。在那裡,一個由齒輪與滅世魔紋構成的巨大棋盤上,鴻鈞道祖的虛影正將唐雲唐雪的生辰八字刻在“滅世命盤”上。他抬頭,看著因果塵埃中映出的雪凝雪淵,嘴角勾起冷笑:“鏡湖的小崽子們,你們以為斬斷表象,就能阻止因果的齒輪?當無主之地的混沌核心啟動,三千世界的信念,都將成為本座棋盤上的棄子……”
霧牆漸漸消散,鏡湖小隊的成員們看著彼此身上沾染的因果塵埃,發現那些滅世場景的倒影中,竟有一絲鏡湖蓮花的微光在堅持綻放。雪凝輕撫失明的左眼,感受到冰凰虛影中蘇寒的劍意正在與新能力融合——原來,真正的逆命,不是逃避痛苦的記憶,而是讓那些破碎的信念,在痛苦中孕育出新的希望。
“回仙域吧。”雪凝轉身,冰凰劍刃在時空之河劃出回家的通道,“告訴唐雲唐雪,無主之地的入口,藏在時空之河的‘遺忘彎道’——而我們,已經準備好,用信念為鑰匙,打開那個被塵封的混沌核心。”
時空之河的水流聲中,隱約傳來齒輪轉動的哢嗒聲。那是滅世與秩序的齒輪,也是信念與遺忘的齒輪。而鏡湖護道者們的腳步,正踏在齒輪的縫隙間,走出一條連鴻蒙本源都未曾記載的——護道者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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