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空眯起眼睛，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問道：“那如果我能利用這場災難，來促使正邪兩派加劇衝突，從而達到我自己的目的，你們天機閣願意支持我嗎？”
李玄聞言一愣，隨即冷靜了下來，目光深邃地看著陳長空：“陳宗主，你的意思是，要利用這場災難來推動修真界的變革，讓正邪之爭徹底爆發？”
“正是。”陳長空點點頭，眼神如同鋒利的刀鋒，“如果修真界的局勢已經注定會爆發，那麼與其被動接受，倒不如主動出擊，利用這場衝突重塑整個修真界的格局。我可以通過激化矛盾，削弱兩派的力量，從中獲得最大的利益。而你們天機閣，若願意提供支持，便能在這場變革中占據一席之地。”
李玄陷入沉思，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陳宗主的提議，倒是一個值得深思的策略。不過，這種做法極為危險，甚至可能引發無法預料的後果。”
“風險是必須的。”陳長空眼中閃爍著一絲冷意，“我不怕失敗，但我更不願意錯失機會。”
李玄深深地看了陳長空一眼，似乎在衡量他的決心，最終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天機閣願意與你合作。我們會利用天機閣的力量，為你提供必要的支持。不過，陳宗主，你必須謹慎行事，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目的。”
“放心，我會小心的。”陳長空輕笑一聲，心中已然做出了決策。
陳長空站在觀星台上，夜風掀起玄色鶴氅，腳下雲海翻湧如墨。他指尖摩挲著天機閣送來的星盤，冰涼的隕鐵表麵浮現出細密裂紋——這正是李玄所說的"星隕之兆"。
"宗主，人到了。"陰影中傳來暗衛的稟報。
青石地麵無聲滑開，露出通往地宮的密道。陳長空將星盤收入袖中，沿著螺旋台階緩步而下。七十二盞青銅長明燈次第亮起，照見牆上曆代宗主的畫像，那些威嚴麵容在搖曳火光中忽明忽暗。
密室裡跪著三個黑袍人，兜帽上繡著血色曼陀羅。為首者抬起頭，露出半張布滿咒文的鬼麵："陳宗主好膽識，竟敢孤身會見聖教特使。"
"若連這點誠意都沒有，如何與貴教共商大計？"陳長空拂袖落座，白玉棋盤在石桌上泛著幽光。他信手拈起黑子落在天元，"聽說貴教在幽冥海找到上古魔尊遺塚？"
鬼麵人瞳孔微縮。這個本該是聖教最高機密的消息，竟從正道魁首口中輕描淡寫說出。他強作鎮定道："不過是些捕風捉影的傳聞..."
"三日前子時，貴教七殺殿主攜三百死士出海。"陳長空又落一子，清脆聲響在密室回蕩，"昨日辰時，魔血染紅百裡海域。"他指尖凝起一縷黑氣，正是七殺殿獨有的"玄冥煞"。
空氣驟然凝固。兩側黑袍人按住腰間彎刀，鬼麵人卻突然大笑："難怪聖尊說陳宗主是千年難遇的妙人。不錯，我們確實在海底發現魔尊留下的《九幽玄錄》殘卷。"
陳長空嘴角微揚，白子淩空飛入棋罐："我要其中三卷。"
"憑什麼？"
"就憑我能讓三大正道精銳三日後齊聚蒼梧山。"陳長空展開羊皮地圖，指尖劃過某處峽穀，"此處有座千年古戰場，地下埋著軒轅劍碎片——當然，是柳無極做夢都想要的"軒轅劍碎片"。"
鬼麵人呼吸粗重起來。若能趁正道爭奪至寶時突襲，確實能重創其主力。但他很快意識到陷阱："你如何保證這不是借刀殺人之計？"
"因為我要的是平衡。"陳長空突然並指為劍，虛空刻出金色符咒。密室裡頓時劍氣縱橫，牆壁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陣紋，"這間密室有三十六道誅魔陣，現在隻要我動念..."
鬼麵人看著自己胸口浮現的金色鎖鏈，終於低頭："三卷《九幽玄錄》，換正道七派掌教的人頭。"
"錯了。"陳長空揮手撤去陣法，"我要你們屠儘七派弟子，但必須放走各派長老——尤其是青玄宗執法殿的柳長老。"
血色殘陽浸染著古戰場遺址，陳長空的靴底碾過焦土中半掩的白骨。三天前那場慘烈廝殺留下的痕跡還在蒸騰著煞氣，青玄宗弟子正在遠處清理戰場，卻無人注意到他掌心的青銅劍正在發燙。
劍身突然傳來脈搏般的震動，陳長空瞳孔微縮——這柄從地脈裂縫中飛出的古劍，竟在吸食他指尖滲出的血珠。鏽跡斑斑的劍脊上，九道龍形暗紋逐一亮起，當最後一片銅綠剝落時，他的神識仿佛被拽入深淵。
"三千年了......"
空靈的女聲在識海炸響，無數記憶碎片如潮水湧來。陳長空看見漫天星鬥墜落的夜空，自己身著玄甲立於屍山血海之上，手中長劍飲儘百萬修士精血。遠處城樓上，白衣女子抱著繈褓中的嬰兒淒然一笑，轉身跳入焚天業火。
"你終於回來了，魔尊大人。"
劇痛讓陳長空單膝跪地，青銅劍插入焦土才勉強穩住身形。那些不屬於今生的畫麵仍在瘋狂湧入：他看見自己親手將嬰兒托付給青玄宗開山祖師，用禁術剝離記憶轉世重生；看見九幽玄錄殘卷裡缺失的第三卷，正刻在劍柄內側的暗格中。
"宗主！"遠處傳來弟子的驚呼。
陳長空反手抹去嘴角血痕，古劍嗡鳴著化作青芒沒入眉心。當他轉身時，已恢複往日從容："何事驚慌？"
"秘境入口處...出現個怪人。"弟子顫抖著指向東方，"他說要取回自己的劍。"
血色殘陽下，白衣劍客踏著滿地枯骨走來。那人麵容竟與記憶中的女子七分相似，腰間玉佩刻著陳長空再熟悉不過的紋章——正是他前世佩劍的劍穗模樣。
"這把劍，你拿不穩。"白衣人抬手輕點，陳長空眉心驟然爆發出刺目青光。古戰場上空雷雲翻湧，地脈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轟鳴。
陳長空按住劇痛的額頭冷笑："閣下怕是認錯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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