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吐出一口氣，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
“彆回頭。”
這是說給自己聽的，也是對她最後的告彆。
至此，往昔情仇，終成一夢。
他的人生，也終於迎來真正屬於自己的清明與自由。
山風獵獵，鬆濤起伏，夜色仿佛也沉重幾分。
陳長空立於宗門靜台之上，身披青袍，氣息沉穩如嶽。而在他對麵，葉婉兒手持一方玉簡，那是昔日他們曾立下的道侶契約。
“隻要你願意，”葉婉兒眼眸泛紅，聲音輕顫，“我們可以重塑契約。重新開始，一切都可以像過去一樣。”
她的眼中充滿希冀，也藏著不願承認的痛楚。她自以為可以控製情感，自以為放手是成全。但當她真正失去，才知道什麼叫做心如刀絞。
陳長空沒有立刻回答。他隻是靜靜望著她，目光如水，卻冷冽如霜。
“婉兒，”他終於開口，語氣溫和，卻透著不容置喙的決然，“不是所有裂痕都能修補。不是所有過往都能重來。”
葉婉兒眼神一震，手中的玉簡微微發顫。
“當年你走時，我沒有挽留，”陳長空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因為我相信你有你自己的道，我尊重你。但那一彆，是我人生最深的一次墜落。你知道我用了多少時間，才從那絕望中走出來？”
他緩緩抬眸，望進她的眼睛。
“你曾給我希望，也曾讓我陷入絕望。那不是你一句‘重新來過’就能抹去的。”
葉婉兒咬緊下唇，眼中淚光浮動，卻倔強地不願低頭。
“可我真的願意改…”她喃喃低語，“我願意把一切都放下，隻為和你並肩。”
陳長空微微搖頭，目光澄澈如鏡：“那是你現在的願意。可當初，我也願意為你放棄尊嚴，願意陪你走遍三千山河。可你轉身的那一刻，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他緩緩道：“我不是不懂愛。但我更懂珍惜。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
“可我…我依然愛你。”她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我真的愛你，從來沒有變過…”
陳長空看著她，眼中浮現一絲惋惜之意，卻沒有任何動搖。
“我也曾愛你，”他說得極輕，卻如雷震耳，“但愛不是一味回頭。你若真心，為何當初不肯陪我走到最後？如今我已不是那個追在你身後的小子，我有我自己的道途、情感、責任。”
“如今的你，”他目光越發清明，“也不是我記憶中的葉婉兒。你是宗門聖女，是無數人仰望的存在，而我隻是一個選擇向前的行者。”
葉婉兒的手指越攥越緊，玉簡在掌心微微開裂。
“所以，”她哽咽，“你不肯給我哪怕一點機會？”
“不是不肯。”陳長空歎息，“而是沒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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