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病。”
葉淩汐的聲音冰冷,一字一句,都像是從冰塊裡砸出來的。
“這是‘幻心咒’。”
她斷言道:“一種極其高明的慢性精神秘術,不需要直接接觸,可以通過物品、熏香、甚至聲音作為媒介,在長年累月的潛移默化中,不知不覺地侵蝕並控製一個人的心智。”
她抬起眼,看向凜塵,給出了最後的結論。
“下咒的人,就在皇帝身邊。”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凜塵的拳頭,猛地攥緊,骨節發出“咯咯”的脆響。
又是幻心宗這幫狗東西!老子還沒去找你們,你們倒先自己送上門來了!)
淑妃!
幻心宗宗主安插在皇宮最深處,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京城風暴已起,一場圍繞皇權之巔的最終對決,即將在他歸來之後,徹底引爆!
自沙海歸來,一路風馳電掣,日夜兼程。
凜塵和葉淩汐乘坐著從沙海部落征用的最頂級沙行駝獸,以一種燃燒生命般的速度,瘋狂衝向雲境皇都。玉符中的信息,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柄燒紅的烙鐵,狠狠烙在他的心頭。
皇帝病危,淑妃逼宮!
這八個字背後,是幻心宗那張無處不在的陰森鬼臉,是凜家即將再次被拖入萬劫不複深淵的巨大危機。
當皇都那巍峨的輪廓再次出現在地平線上時,凜塵的心,卻沉到了穀底。
還未入城,一股遠超尋常的壓抑與肅殺之氣,便撲麵而來。城牆之上的守衛,旗幟未變,但那些巡邏士兵的麵孔,卻陌生得令人心驚。他們眼神冷漠,腰間的佩刀製式統一,帶著一股凜冽的殺氣,這絕非京城禁衛軍那幫養尊處優的老爺兵該有的模樣。
“換防了。”凜塵的聲音冰冷,眼神銳利如鷹,掃過城頭的每一個細節,“至少一半的衛戍部隊,被換成了彆的人馬。”
葉淩汐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隻是淡淡瞥了一眼,便給出了結論:“是私兵。你看他們的站姿和持械的手法,統一,但和禁衛軍的操典路數完全不同。是某個世家培養的死士。”
好一個淑妃,好一個王家。看來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們把手伸得夠長的啊。)
凜塵心中冷笑,沒有選擇從正門硬闖。他帶著葉淩汐,繞到一處偏僻的城牆下,熟門熟路地找到一個被藤蔓掩蓋的廢棄排水口,輕易便潛入了城中。
城內的氣氛,比城外更加凝重。
街道上行人稀少,家家戶戶大門緊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恐慌。不時有成隊的兵馬巡邏而過,鐵甲摩擦,腳步鏗鏘,將這昔日繁華的皇都,變成了一座巨大的牢籠。
凜塵沒有片刻停留,徑直帶著葉淩汐,穿過七拐八繞的幽深小巷,最終在一座毫不起眼的民宅後院停下。他推開一口枯井的井蓋,一條深不見底的密道,赫然出現在眼前。
密道之內,陰冷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