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馬蹄踩在青石板上,發出富有節奏而清脆的聲響,直至來到醉仙樓的門口,才驟然停歇。
門口的老鴇見到不良人上門,當時就嚇得花容失色。
裡麵那事,不是說讓刺史衙門來管嗎?怎麼還驚動了不良人啊!
“諸,諸位大人,你們怎麼來了啊?”
老鴇沒辦法,隻能壯著膽子上前,希望能把這群不良人打發走。
宋明遠端坐在馬背上,低頭俯瞰著濃妝豔抹的老鴇,這個角度可以很好的看到老鴇胸前那抹雪白的弧形。
他眯著眼,笑嗬嗬的問道:“張媽媽這話就有意思了,難道我們不良人還不能來醉仙樓喝酒了?該不會,裡麵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所以張媽媽才不想讓我們進去吧?”
老鴇心頭一顫,努力擠出一絲諂媚的笑容:“瞧大人說的,我們醉仙樓做的都是正當生意,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啊。隻是醉仙樓今日客人實在是太多,這不,恰好滿座了,實在對不起諸位。”
接著,她拿出一張銀票,不動聲色的塞到宋明遠手裡:“若是諸位大人想喝酒,不如去前麵的百花樓,醉仙樓今日招待不周,這小小一點心意,權當是我給諸位大人賠罪了。”
宋明遠對著旁邊的薑峰挑了挑眉,意思似乎在說:看看,我說的沒錯吧?
薑峰微微皺著眉頭,但沒有發表意見。
宋明遠負責帶隊,他沒有權力乾涉。
察覺到薑峰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的舉動,宋明遠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
來之前,他其實還有些擔心。
薑峰本是一個讀書人,對這種事情定然看不過眼。
若是仗著讀書人心中的那股意氣,出聲訓斥,指手畫腳,反而會誤事。
要知道,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規矩,適應規矩,融入規矩,才能成為‘自己人’。
因此,在路上他特意提點了一下薑峰,看來對方是真聽進去了。
宋明遠看都不看,將手裡的銀票直接甩到老鴇的臉上,厲聲喝道:“你當我們不良人是什麼人?吃拿卡要的貪官嗎?”
老鴇撿起地上的銀票,繼續賠著笑臉,又從袖袋裡抽出一張銀票,一起遞了過去:“大人誤會了,這不是賄賂,這是賠禮。今天我們醉仙樓確實沒有地方可以招待諸位,招待不周自然是要賠禮的,任何一個來我醉仙樓的人,不管任何身份都是一樣的。”
宋明遠這才點了點頭,將銀票不著痕跡的塞進懷裡,隨後直接下了馬,對著老鴇笑道:“張媽媽,我們幾個今天也不是來喝酒的,而是接到消息,說你們裡麵鬨出了人命,上級這才派我們過來看看,我們總要例行公事吧。”
老鴇臉色一僵。
老娘都塞了二百兩銀子了,你居然還跟我說例行公事……老鴇笑容變得有些僵硬,道:
“大人說笑了,我們醉仙樓今天……確實有客人鬨了一點不愉快,但刺史衙門已經派人來調解過了,事情也得到解決,些許小事,就不勞煩諸位大人了。”
宋明遠麵色凝肅,驟然厲聲喝道:“是不是小事,你說了可不算。今天這道門,你不讓我們進,我們也要進。張媽媽,你要阻攔我們不良人辦案嗎?”
遭瘟的不良人,你特麼把銀子還給我……老鴇哭喪著臉,隻能把宋明遠等人迎進醉仙樓。
旁邊的李廷偷偷對薑峰說道:“頭兒收了二百兩,等回去以後,咱們三個人,每人可以分到四十兩。”
薑峰沉默不語。
臨進門時,薑峰眼角的餘光看到。
不遠處的街道上,幾個刺史衙門的捕快正往這邊走來。
可當他們遠遠見到不良人的人走了進去,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邢捕頭,不是說去醉仙樓嗎?”
“去什麼去?現在去了銀子撈不著,功勞也撈不著,還去個屁啊。都怪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出個恭都磨磨唧唧的,害老子慢了一步。走走走,去百花樓看看。”
……
薑峰不是第一次來醉仙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