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張員外了?
薑峰的第一直覺是不可能!
因為按照之前的推測,真正的張員外應該已經落在了裴將軍手裡,對方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他歸來。
緊接著心中又有疑惑:這個張員外是真的嗎?
無論是張囂,還是楊儒源,都會使用易容術。
可薑峰仔細一想,對方的易容術已經被他們破解了,如果這個人是假的,無疑是自投羅網。
看著沉默不語的薑峰,蕭淩雪問道:“你怎麼看?”
我算是明白老宋頭的口頭禪是怎麼來的……薑峰心中暗暗吐了個槽,接著臉色凝重道:“這個人應該是真正的張員外,但是這個案子……或許變得更難了。”
“為什麼?如果這個人是真的,那這個案子咱們不就破了嗎?”李廷不解道。
薑峰深吸一口氣,他沒有解釋:“且先回府衙見見這個張員外吧。”
於是三人又重新回到了不良人府衙。
穿過大堂,走過長長的廊道,來到蕭淩雪的辦公堂。
一進門,薑峰目光看向其中一個身材瘦弱,麵容清臒的中年男人。
容貌與之前見到的張員外的一樣,隻是更瘦一些。
薑峰仔細觀察了眼前的張員外,發現沒有易容的痕跡,確實是真人無疑。
宋明遠見到蕭淩雪進來,當即起身走了過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張員外不是他們找到的,而是對方自己主動上門的。
“大人,張員外指名道姓,一定要見您。否則,他什麼都不會說。”宋明遠壓低聲音說道。
蕭淩雪淡淡點了點頭,她走到張員外跟前:“我是蕭淩雪。”
張員外連忙起身,神色激動的看著蕭淩雪:“本官張遊,久聞蕭大人鐵麵無私,故而深夜來訪,還請蕭大人勿怪。”
蕭淩雪走到張員外對麵的位置坐下,又伸手示意對方坐下說話:“聽說張大人要見我,正好,我也有事想向張大人請教。”
張遊麵露苦澀:“本官知道蕭大人的意思,實際上,早在七年前,我就被楊儒源那個卑鄙小人暗中囚禁起來了。”
接下來,張員外將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他早在七年前剛剛上任員外郎時,就被楊儒源暗中頂替了身份。
楊儒源是他伴讀,兩人從小到大一塊長大,彼此最為熟悉,楊儒源對他極為了解,甚至可以模仿他說話的語氣,模仿他的字跡,以假亂真。
直到半年前,楊儒源派遣了手下張囂,想要秘密將他轉移,卻不料張囂沒有聽從楊儒源的話,反而將他秘密囚禁在城外的山洞地牢,並以此向楊儒源索要錢財。
半年前……張囂便是在半年前被趕出張府,這麼說當時轉移張員外的人就是他?但也因為這樣,才被趕出張府。
旁邊的宋明遠三人麵麵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恍然,心中的某個疑惑似乎得到了答案。
唯獨薑峰,從始至終便一直麵無表情。
“前幾日,張囂的死訊傳來,平日負責看管我的武夫知道以後,就撇下我逃走了,我這才得以逃出生天。”
張遊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隻要是個二境武夫就能輕易拿捏他。
“楊儒源當時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你?”蕭淩雪開門見山問道。
楊儒源既然選擇頂替張遊,那麼將張遊殺死,再秘密處理屍體,毀屍滅跡,豈不是更好?
張遊歎息道:“此事說到底,還是怪我,是我讓他失望了。”
他抬起頭看向蕭淩雪:
“大人應該知道,他是我的伴讀,按大景律,他是不能參加科舉的。”
同樣是讀書人出身的薑峰也知道,伴讀想要獲取功名,官位,隻能依賴主家。
主家在官場爬得高,身為伴讀自然也會水漲船高,如果主家一輩子沒出息,哪怕伴讀才高八鬥,一樣沒有用武之地。
因此,但凡不是逼不得已,沒有人會選擇去當彆人的伴讀。
張遊慚愧道:“老夫蹉跎半生,至今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從五品員外郎,官場難行,隨著家父病逝,張家也開始家道中落,老實說,我能順利當上員外郎,除了自身考取的功名,也是仰仗家父當年在官場上攢下的那點情麵,可這已經是極限了。”
小小的從五品,你說這話不怕老宋頭跳起來砍你嗎……薑峰看了眼自己的領導,發現對方果然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張遊繼續說道:“可楊儒源並不滿足於此,他總覺得自己空有一身才華,卻被一個伴讀的身份所束縛,無處施展,所以……七年前,他決定頂替我的身份。”
“他對我說過,看在以往的情分,他不會殺了我,他要向我證明,他可以憑自己的能力在官場上有所作為。”
蕭淩雪沉默了片刻:“半年前,他為什麼要將你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