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有點涼,吹起來卻十分舒服,它能撫平人們心中的燥意,拂去殘存的困意。
可對於此刻的薑峰來說,它比隆冬之雪還要冰寒。
蕭淩雪今天的出場方式有點不同。
她不再是從天而降,而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你身後,然後冷不丁的刺你一刀。
宋明遠張了張嘴,想著該如何開口,才能保下薑峰這位小老弟,可話到嘴邊,卻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算了,大不了到時候給他多燒點紙錢,每年今日去他墳頭祭拜。
一旁的李廷暗暗偷笑,心說薑峰這次算是徹底栽了,看他以後還怎麼跟自己搶風頭?
張彪則是在想,衙門裡的停屍房已經沒有位置了,還是直接在城外給薑峰找個風水寶地,下輩子投個好胎,對了,下葬前還要貼個符紙,以防詐屍。
薑峰端坐在馬背上,隻覺得後背發涼。
許久後,他緩緩轉過身,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容:“大人,卑職不負所望,曆經千辛萬苦,嘔心瀝血,終於查到了一點線索,正想著回衙門以後再向您彙報呢。”
蕭淩雪眸光清冷,麵無表情的說道:“所謂的千辛萬苦,嘔心瀝血,就是去青樓陪人喝酒睡覺”
你這樣說顯得我很廉價啊……薑峰趕忙下馬,慌亂道:“大人,卑職那都是逢場作戲,畢竟是為了查案子嘛。”
“嗓子都喊啞了?”
“……”
薑峰張了張嘴,想要說一句狡辯的話,可話到嘴邊,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心說,你堂堂一位不良人副統領,五境巔峰武夫,師出名門,居然乾出這種背後偷聽彆人牆角的事情,難道不覺得丟份嗎?
李廷在心中狂笑,想不到薑大才子你也有今天?
可轉頭一想,如果蕭大人連這句都聽到了,那豈不是也聽到他剛剛說的話?
頓時間,李廷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下來。
蕭淩雪轉過身,背影冷漠孤傲:“你的私生活如何,與我無關。我來找你,是為了追查昨日那個人。”
薑峰麵露恍然。
昨日他們沒有立刻追蹤那位刺客,一來是為了有時間召集人手,二來也是想著,先讓對方躲起來,說不定還能順勢鏟除對方在江州城裡的窩點。
而且,他們也不怕刺客離開江州,蕭淩雪說過,黑雪組織在未完成任務之前,是不會放棄的。
如今蕭淩雪已經找來了幫手,而那位刺客過了一夜,想必也以為沒人能發現他藏匿的地點。
薑峰轉頭對著宋明遠說道:“頭兒,記得幫我查一下那個人,我先跟大人去辦個案子。還有……”
他偷偷在宋明遠耳畔說了幾句話,旋即便牽著馬匹,匆忙跟上蕭淩雪的腳步。
宋明遠望著薑峰離開的背影,喟歎道:“這小子,總歸是與我們不同啊。”
李廷麵露沉思:“頭兒,不僅是你,就連蕭大人對薑峰的態度也與常人不同,他究竟是什麼來曆?”
宋明遠一夾馬腹,驅使戰馬往府衙方向快速跑去:“你隻需知道,他與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
薑峰牽著韁繩,望著眼前身材高挑,穿著官服,英姿颯爽的高冷女上司,心中不由得暗暗喟歎起來。
眼前這位,容貌,身份,那都沒的說,要是真能娶回家,起碼能讓人少奮鬥三十年,就是武力值太高,容易被家暴。
薑峰不否認,他對蕭淩雪是有好感的,那種好感與麵對如煙時卻又不同。
他對如煙的好感來源於感激,因為自己沒錢吃飯的時候,總能過去蹭點酒菜,每次都沒有給銀子,如煙也從未說過什麼。
而他對蕭淩雪更多的是一種欣賞,欣賞她的美貌,欣賞她做事雷厲風行的風格,欣賞她嫉惡如仇的性情,欣賞她不屑讓他人頂罪的率真,欣賞她敢於追求真相,不迂腐,有原則的辦案方式,欣賞她敢於冒險,不懼生死的英勇……
這個時代男人對女人的要求就是好看,溫柔,貼心,而這些你在蕭淩雪身上幾乎完全看不到,卻偏偏並不影響你對她的欣賞。
這時,走在前麵的蕭淩雪忽然停下腳步道:“對了,一直沒問你。”
她轉過身,眸光清澈,麵色清冷,表情十分的嚴肅和認真:“千裡追蹤這門秘術,你可否傳授給我?若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
她深知這門秘術的重要性,對於平常需要辦案的不良人來說,沒有比這更適合的秘術了。
要求就是收起你想學習秘術的想法……薑峰苦笑道:“大人,這門秘術是家師所創,未得他老人家允許,卑職確實不能外傳,還請大人見諒。”
蕭淩雪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一刻鐘後。
蕭淩雪帶著薑峰來到一處茶樓。
按照小二的指引,兩人走向包間。
蕭淩雪推開房間大門,帶著薑峰徑直走了進去,裡麵已有兩個人在此等候多時。
一人坐在圓桌旁靜靜喝著茶,一人站在窗戶旁,望著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流,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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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峰看清兩人的麵容後,頓時愣在原地。
“蘇統領,還有裴將軍……”
他轉頭看向蕭淩雪,眼神仿佛在問:這就是你請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