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峰直接問道:“想讓我幫你查個案子?”
張彪點頭:“是,你的本事我見到了,論起查案,李廷遠不如你。”
薑峰聞言,笑了笑:“這話可不能讓李廷聽到,不然他可得跟你急眼。”
其實這點大家都能看出來,也就是李廷那種臭不要臉的,死鴨子嘴硬,非要抬杠……薑峰心中補充道。
他看著張彪,沉吟道:“我不能保證自己就能夠幫到你,不過,我很願意一試,你且先說說看。”
張彪正色道“不管你能不能幫到我,我都會感激你。”
接下來,張彪說起了案子。
五年前,懷安縣張家村出了一起命案。
死者是一對夫妻,獵戶出身,家中還有兩個兒子。
案發當日,獵戶的大兒子隨村中的其他獵手一塊進山,傍晚歸來時,發現父母慘死於家中,親弟弟不知所蹤。
張彪說到這裡時,薑峰心中已然明白,不由得暗暗歎息一聲。
而張彪也沒有隱瞞,坦言道:“不錯,我就是那家獵戶,唯一幸存的兒子。”
他在講述案情的時候聲音很平靜,好像已經度過了那段悲傷的時間,又或者,他已經學會了將悲傷埋在心裡,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以第三方的角度陳述案情,不摻雜任何個人的情緒。
“我爹娘都是普通人,他們省吃儉用了一輩子,把銀子留給我讀書,後來發現我確實不是那塊料,於是讓我習武。”
“我弟弟當時隻有九歲,拜入村裡唯一的秀才門下讀書,未曾習武。”
“其實以他們的實力,隻要是個武夫,都能輕易將他們殺死,可我事後查過,當時在村裡的武夫,都有不在場的證據。”
“而且,張家村民大都是些老實人,我爹娘也並未與村裡其他人結仇結怨,鄉裡之間關係和睦,他們也沒有理由殺我爹娘。”
“唯一知道真凶的人應該就是我弟弟,可他失蹤了,我找了五年也沒找到。”
薑峰靜靜地走了一段路,思忖了片刻,問道:“伯父伯母身上的傷勢有什麼特征嗎?”
張彪沉默了一下,道:“我記得很清楚,他們當時身上沒有流血,村長報了官,縣裡來的仵作經過查驗,說他們身上沒有傷勢,沒有中毒,更像是……自然死亡。”
薑峰停下腳步,滿臉疑惑:“自然死亡?你信嗎?”
張彪沉聲道:“縣太爺信了,村長也信了,村裡其他人也都信了,我不信,但我那時候,不會驗屍。”
薑峰深深歎息一聲,他算是明白,為什麼張彪對驗屍一事情有獨鐘。
他不是喜歡研究屍體,而是一直在尋找,渴望能夠遇見,跟他父母有著同樣死法的人吧。
道理很簡單,如果案子真的有凶手,那麼對方不可能就此罷手。
為了查找線索,他不惜整日與屍體作伴……
薑峰問道:“伯父伯母當年身上可有什麼隱疾?”
張彪說道:“我爹是獵戶,常年在山裡奔跑打獵,身體素質本就比平常人要強一點。我娘常年勞作,身上確實有些病痛,但不嚴重。我成年後,打獵的事便是我來做,我爹在家中照料我娘,經過幾年休養,我娘的身子恢複的不錯,斷然不會突然病逝。”
張彪歎息道:“這也是我選擇離開村子的原因,我爹娘的死,顯然不是武夫所為。重要的是,我弟弟不會無緣無故的失蹤。”
不是武夫,那就有可能是神通者。
薑峰想了想,問道:“你手上可有你弟弟留下的物品,最好是貼身之物。”
張彪搖搖頭:“沒有,全放在村子裡的家中。”
薑峰道:“那明日我與你一同回村,到你家看看,是否方便?”
張彪點頭:“可以,我也許久未曾回去,正好祭奠一下爹娘。”
……
第二天。
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卯正二刻,薑峰來到府衙門口。
今天仍是休沐的時間,無需點卯。
張彪已提前到來,等候多時。
他幾乎一夜未眠。
兩人騎著衙役準備好的黃驃馬,一路風馳電掣,朝著懷安縣飛奔而去。
懷安縣距離江州城有將近兩百裡,乃是江州城管轄內最偏遠的縣城。
懷安縣內多為山地,俗話說靠山吃山,當地百姓多數靠著打獵,放牧,采摘野菜,野果,菌類等山貨為生。
而張家村是懷安縣內一座偏僻的小村莊,整座村莊就落座在一處山腳下。
山路難行,有些狹窄的路段,他們隻能牽著馬匹行走。
張彪有經驗,提前給薑峰準備好了水和乾糧。
兩人一路走了快四個時辰,在張彪的帶領下,才終於在一處山坳,遠遠見到一座小村莊的輪廓。
因為不是公乾,兩人都沒有穿著不良人的製服。
剛一進村,一位坐在村口的老大爺便一眼認出了張彪:“啊,這不是彪子嗎?好多年沒見了吧?”
張彪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六爺,我回來了。您老看著還是這麼硬朗。”
六爺咧嘴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稀疏的大黃牙:“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聽人說啊,你小子跑去城裡混了,現在過得怎麼樣啊?”
張彪笑道:“托您老的福,日子還過得去。”
六爺對他招了招手:“趕路回來的吧,午飯吃了嗎?要不先到我家對付兩口?讓我家老伴給你弄點吃的,我記得你小時候可愛吃我老伴做的菜了。”
張彪也不推辭。
首先,對於張家村的人來說,長輩賜不可辭。
若是長輩邀請你到家裡吃飯,也不能不去,不然就是拂了老人家的麵子。
其次,他們也確實是餓了,路上雖然有乾糧,可味道是真不怎麼樣。
喜歡人間第一武夫請大家收藏:()人間第一武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