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張彪點名的村民,儘皆陷入了沉默。
他們當中有許多人都是看著張彪長大的,知道這孩子的脾性,否則五年前也不會猶豫不決。
“你張彪的確沒對不起我們,可你家出了妖魔,這也是事實。”
這時,一位年約四十的中年男人,從人群後方走了過來。
村民們拿著火把,自動給他讓開一條道路。
此人正是張家村的現任村長,也是六爺的長子,張重。
張重從一個村民手裡接過火把,橘紅色的火光,映照出一張嚴肅而冷漠的麵龐,對著張彪厲聲喝道:“是妖魔,就該死!妖魔的家人,也該死!”
“妖魔?”
張彪悲聲大吼:“口口聲聲說我弟弟是妖魔,你們有什麼證據?!你們知不知道,我弟弟是神通者!他是被上天選中的人,是真正的天才!”
他看向張重:“彆人不知道,難道村長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神通者嗎?”
張重麵無表情的說道:“知道又如何?其他地方的神通者是善是惡,是仙是魔,與我們無關,我張家村曆來的祖訓,便是不許村裡有妖!”
“你弟弟是妖,該死!你身上也有妖的血脈,也該死。”
張彪將手掌按在刀柄上,作拔刀狀:“就因為我弟弟覺醒了神通,你們就將我們一家視為妖魔?何其荒謬!”
“祖訓不可違,這是規矩!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張重正色道。
張彪按住刀柄的手掌開始顫抖,他不明白,為什麼張家村就不能出現神通者?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祖訓?
他不想拔刀,因為他無法對眼前這些村民刀劍相向,他們可都是自己最熟悉的人啊。
“你走吧。”
這時,一直沉默的六爺,忽然開口說道。
張重轉頭,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爹,他身上也有妖的血脈,不能放他走。”
六爺跺了跺手裡的拐杖,大聲喝道:“我說,讓他走!讓他離開這個村子,永遠都不許再回來。”
張重毫不退讓,冷聲道:“爹,當初是您跟我說,村裡一旦出了妖魔,無論是誰,必須將其一家老小全部處死,這是祖訓,也是規矩!現在,您要違背祖訓嗎?您要打破自己當初設立的規矩嗎?”
張家村似乎是受到上天的眷顧,幾乎每過幾代人裡,都會出現一個神通者。
可張家村的祖先,卻將這種眷顧視為詛咒,並留下祖訓。
神即為妖,非死不可!
“村長,讓他走吧。”站在六爺旁邊的三爺,低沉說道。
“村長,讓彪子走吧,咱們就當張家村沒有他這個人,把他逐出村子就行了。”
“彪子不是妖,他爹娘也死了,他那個妖魔弟弟說是失蹤,說不定也早就死了,咱們讓他離開就是了。”
“九嬸說得對,村長,讓彪子走吧。”
越來越多的人向村長求情,為張彪求情。
可張重卻鐵石心腸,冰冷的目光掃過所有開口求情的村民,厲聲喝道:“不行!張家村的祖訓,誰也不能破!難道你們忘了嗎?違背祖訓,必遭天譴!你們想看到村毀人亡嗎?你們都想死嗎?!”
村民們全都陷入了沉默。
是啊,祖祖輩輩都是守著這個規則過來的,沒有人敢違背。
雖然大家都不知道,違背祖訓會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可是他們小的時候就聽村裡的老人說過,以前有人違背了祖訓,險些給村子帶來滅頂之災!
張重轉頭看向張彪:“如果你還當自己是張家村的人,還認我這個村長,那就聽我的命令。按照祖訓,我本應該對你處於火刑,以告慰張家村的列祖列宗,可現在他們為你求情,我準許你,免去火刑,拔刀自裁!”
張彪握刀的手在抖,他沉默的看著眼前這些村民,望著每一張熟悉的臉龐,他仿佛回到了兒時。
曾經,他以自己是張家村的人感到自豪。
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