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烈,你們不良人到底想乾什麼?”
“是不是非要把整個江州的大小官員,統統關進大牢才滿意?難道你就不怕本官上奏朝廷,參你一本嗎?”
嚴鬆來到不良人府衙,站在堂內,對著蘇烈大聲質問!
他來到這裡,已經過去整整兩個時辰了。
也親眼見到,刺史衙門的諸多官員,被不良人一個接一個的拖進來,送進地牢。
他聽著那些官員大聲喊冤,大聲呼救,卻什麼也做不了。
麵對嚴鬆的質問,蘇烈平靜道:“刺史大人請便。”
嚴鬆意識到,不良人這次是要動真格的了!
他語氣不由得放緩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何以讓蘇統領如此大動乾戈?本官身為江州刺史,難道也不能知道嗎?”
蘇烈反問道:“刺史大人知道,城西有多少百姓居住在那裡嗎”
嚴鬆一怔,城西那片地,不都是貧民的聚集地嗎?
難道那些刁民又鬨出了什麼幺蛾子?
嚴鬆沉吟道:“本官卻是不知,蘇統領此話又是何意?莫非城西發生了民變?”
蘇烈目光深深的看著嚴鬆:“刺史大人掌管江州民政,有沒有民變,難道你會不知嗎?”
嚴鬆義正辭嚴:“本官雖掌一州民政,十餘年來兢兢業業,可謂上對得起朝廷,下對得起黎民,卻不知蘇統領何以質問本官?”
蘇烈忽然笑了。
兢兢業業,好一個兢兢業業。
忙著怎麼撈銀子吧?
他來江州以後,早就注意到這位刺史大人了。
偏偏嚴鬆此人十分狡猾,他從不自己拿錢。
哪怕有官員豪紳求到他頭上,給他塞銀子,他也從來不拿。
甚至是當場義正言辭的拒絕!
可嚴府從來都不缺銀子,其子嚴藩更是極儘奢靡,揮金如土,享儘富貴。
你要問他銀子哪來的?
娘家人做生意賺來的!
有證據嗎?
當然有!
多少商會的掌門人,上趕著與他娘家小舅子談生意。
小舅子賺了銀子,拿點出來,給自己的姐姐補貼家用,合情合理吧?
外來商會都知道,想要在江州城做生意,需得先拜碼頭。
拜誰的碼頭,自然不用多言。
這些蘇烈知道嗎?
知道,可憑借這些,還無法扳倒嚴鬆。
因為對方有個在宮裡當昭儀的妹妹,目前尚育有一皇子,聽聞近年來頗為受寵,賜封為妃,指日可待。
除非他拿到嚴鬆貪贓枉法的直接證據,否則光憑現在這些,嚴鬆完全可以推得一乾二淨!
“蘇某公務繁忙,就不陪刺史大人閒聊了。”
蘇烈徑直起身,竟是絲毫不給嚴鬆麵子。
當然,他也不必給嚴鬆麵子。
蘇氏亦是景國豪門,他爺爺還是當朝國公,就算嚴鬆有個當昭儀的妹妹,也沒什麼了不起。
老國公早就想讓他回長安任職,不必再當什麼江州統領,可他偏不服輸。
他要靠自己的實力,突破到七境武夫,再堂堂正正的回到長安!
在蘇烈這裡碰個了軟釘子後,嚴鬆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可他能怎麼辦?
論官職,大家一樣。
論背景,嚴鬆還不如蘇烈!
於是隻能坐回馬車,返回自己的刺史衙門。
打發走了嚴鬆後,蘇烈並未去閉關。
他來到後堂,裴行之和薑峰兩人也在。
“如何?”
蘇烈一進門就對薑峰問道。
薑峰麵色凝重:“李方溯的記憶裡,並未有關於洛神教徒的信息。不過,我在他的記憶中發現了幾條線索。”
“張遊私運妖族,乃是偷用了走私的渠道,但走私的起因呢?”
他抬眸看向旁邊的裴行之:“裴將軍說過,您參與走私,起因是朝廷的撫恤金遲遲沒有發放,不得已之下,才通過這種方式獲取銀子,可實際上撫恤金朝廷早已發過,隻是被李方溯私下吞沒。”
這件事情,上次他和蕭淩雪審問李方溯的時候便已知曉,後來也把審訊結果告知了裴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