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
幾個人抽出長刀,將洞口層層疊疊的藤蔓儘數斬斷,露出一個深邃的洞窟。
去過‘天井’的不良人,看到這漆黑的洞穴,心中頓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張彪找來樹枝,纏上布條,淋上火油,製造出簡易的火把。
一行人手持火把走進洞口,魚貫而入。
順著通道,他們逐漸深入,許多人對這一幕太過熟悉,心中那種不安愈發強烈。
直到走出通道,視線豁然開朗。
洞窟的儘頭,是一處巨型的洞穴,仿佛將整座山體的內部全部掏空,形成一座圓形結構的宮殿。
宮殿四周的石壁上,聳立著十二尊巨型雕塑。
每一尊雕塑都是獸首人身,它們誇張的張開大嘴,儘顯猙獰,似在咆哮。
這宮殿內部並不陰暗,在宮殿的穹頂中央,露出一個直通山頂的洞口,肉眼可見的光芒,宛如一束天光,打落在地麵中心的一方蓮花祭台上。
蓮花中心,矗立著一座三頭六臂的古怪雕像,它麵目祥和,充滿了慈悲,與四周石壁的猙獰雕塑形成鮮明的對比。
身上六臂,兩兩結印。
一者無畏印,一者降魔印,一者禪定印。
天光落在身上,宛如為其披上絢麗的寶衣,光彩奪目,熠熠生輝。
一條通暢的大道,沿著宮殿入口,延伸至蓮花祭台。
而在蓮台四周,大道兩側,亦如山穀之內,俱是累累白骨,鋪蓋整座大殿。
不難猜出,剩下的災民,全都在此。
饒是事先已經有所預料,可當真正的看到這一幕時,眾人心中依舊冒出巨大的怒火,更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不是對敵人的恐懼,而是在想……這樣的洞窟,景國還有多少?
天下還有多少?
徐三被張彪提在手上,一並進入洞窟,此刻隨著張彪手指一鬆,整個人頓時癱軟在地。
他目光呆滯的望著這一幕。
當年進山的災民,除了去挖礦的兩萬人,其他人……竟都化作了白骨!
掌櫃的到底在做什麼?
他,瘋了嗎?!
徐三渾身難以控製的顫抖起來。
一想到,自己在這樣的人手下做了這麼多年事情,心頭便忍不住生出強烈的恐懼!
他豈能不受牽連?
眾人沿著大道一路往前,來到蓮花祭台跟前。
鏗鏘一聲!
薑峰看向蓮花祭台上的雕塑,驀然拔出長刀。
“邪魔歪道,怎敢以慈悲示人?”
薑峰心有怒火,屠殺了這麼多百姓,吞食了那麼多靈魂,竟還敢妄尊慈悲?
他怒火中燒!
這火燃於心,燃於血,燃於神,與氣機相融,順著周天搬運,直至丹田,形成一縷火種!
這縷火種,便是煞氣種子,是武夫煉氣化煞,踏入五境武夫的關鍵!
他猛地往前踏出一步,將氣機灌入長刀,一縷金色火焰頓時附著在刀身之上,旋即朝著蓮台雕塑,轟然一斬!
金色光焰,裹挾著淩厲的刀氣,橫跨數十米的距離,斬在蓮台雕塑之上。
砰!
那尊用岩石雕刻而成的邪神雕塑,轟然炸開。
慈悲的麵目,宛如破碎的瓷器,化作無數碎石,四散紛飛。
醃臢邪祟,不配存於世上!
薑峰收起佩刀,眼神依舊難掩怒意。
司徒映眸光深深的看了薑峰一眼。
四境中期了,距離巔峰還差一些。
可薑峰突破四境才過去多久?
在接手蕭淩雪的隊伍前,他早就熟知了宋明遠,薑峰等人的資料。
他也知道,薑峰加入府衙之時,隻是二境武夫,如今二十天不到,便接連突破,這份天資,比他高出不知多少。
司徒映以二十九歲之齡,踏入六境武夫,自然算是難得的天才。
可對比薑峰……他忽然覺得自己也很普通。
相比司徒映的驚訝,一旁的老宋頭,直接懷疑人生了。
曾經的小老弟,難道真的要開始喊他大人了嗎?
薑峰轉頭看向李廷:“查看一下,此地是否有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