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
江陽侯才知道,洛神教這一局,到底是為了什麼!
所謂囚籠,先囚真龍,再通幽冥,而後以幽冥鬼門,囚住了整個江州……
為防天意乾涉,為與天道對抗,他們竟集合了鬼,妖,魔,以消失在曆史長河的逆族之意,對抗現實天意。
不,或許還不止如此。
江陽侯抬頭望天,那道深藍色的屏障,不僅罩住了整個江州城,甚至隔絕了此方天地。
早在幽冥鬼門出現的那一刻,江州城便已經在逐漸脫離現世,被幽冥界的規則入侵。
此舉相當於在現實割出一方天地,再為這方天地塑造規則,樹立新的天意!
於冥冥中的天道而言,此時的江州城,無異於現世的膿瘡毒瘤,而祂要做的,無外乎揮刀割肉。
區區一座江州城,於天下而言,不過是滄海一粟。
何足掛齒?
此事若成,江州城將成為人間禁區!
偏偏此刻的景國,正被周邊其餘四國威懾,不敢擅動!
不良帥為何不親自去邊境,與靖國大宗師決戰?
因為其他三國的大宗師,正在邊境虎視眈眈。
因此,讓景國大元帥,擁有【天涯咫尺】超凡神通,同時亦是八境武夫的伍子荀前往,行拖敵之策,實則是一種無奈之舉。
眼下江州之局,唯有九境方可破局,可景國除了不良帥,再無一位九境!
此局如何能破?
起碼江陽侯想不出來,也自認為做不到。
他沉吟了片刻,將自己的猜測,通過傳音的方式告知了眾人。
在場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更有甚者呆愣在了原地,臉上儘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久久難以回神。
江陽侯轉頭看向蘇烈:“方才不走,如今為時已晚。”
他在告訴蘇烈,龍珠保不住了。
倘若他剛一現身,蘇烈便立刻將龍珠交予他帶離江州城,起碼也使洛神教難取全功。
至於現在……此方天地,已有四方意誌糾纏,大道混亂,天地已成囚牢,縱然是他,也難以脫身。
一切都太遲了!
蘇烈沉默。
“侯爺覺得,已經無力回天了嗎?”薑峰麵色蒼白,虛弱問道。
江陽侯眸光淡漠的看著他:“此局非九境武夫不可破,各種凶險,常人無法想象,你不懂也可以理解。”
薑峰抬頭看了眼氤氳的天空,他比任何人都能感應到其中的凶險和可怕。
可他僅僅看了一眼,便又將目光,落在那道藍白身影之上。
他平靜的說了一句話,亦如當初他在重陽樓上,回應江陽侯的那句話……
“事在人為。”
江陽侯冷笑一聲:“年輕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真以為你是無所不能的嗎?本侯念你年輕氣盛,才不屑與你爭論,可你不要以為自己就有資格在本侯麵前指手畫腳。”
“為使自己超越天人之隔,竟然不惜燃命,本侯隻能說你愚蠢至極!莫說眼下之局,非普通超凡可以改變,就說現在,你覺得自己還有多少壽元可以燒?”
薑峰沉默了片刻:“可我不會輕言放棄。”
江陽侯眸光含怒,沉聲質問道:“不放棄又能如何?本侯晉升八境武夫,尚不敢說能改變局麵,你又能怎麼做?光憑嘴說?還是靠你這幼稚可笑的鬥誌?”
他似乎很生氣,語氣帶著譏誚,毫不留情的打擊薑峰的自信心:“薑峰,難道徐公就沒有教過你要審時度勢?沒有教過你要知難而退?”
“年輕人有理想,有衝勁是對的,可你隻會空喊著不放棄,隻會彰顯你所謂的勇氣,卻全然忘了,憑你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改變局勢,這難道不是意氣用事?”
他轉頭看向裴行之和蘇烈,沉聲道:“你們也曾年輕過,可你們應該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現在的。光靠理想嗎?在這個世界,一切都是靠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