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江對岸。
炎國邊境。
身長九尺,滿頭赤發的夏侯尊,主動散去萬丈法相。
他轉頭離開,粗獷的聲音跨越山河,傳至斷劍山外。
“以多欺少,以少欺老,某家不屑為之。”
“徐長卿,他日若有機會,某家再來一試景刀之利。”
堂堂左相國,兵馬大元帥,此時竟然跑了。
徐長卿將長刀扛在肩上,對著炎國方向吐了一口老痰。
“不過比我小幾歲,也好意思裝嫩?簡直不知羞恥!”
他的咒罵夏侯尊是聽不到的。
但估計聽到了也不會在意。
彆說他比徐長卿小了九歲,哪怕隻是小了一歲,那也是年少不是?
接著,徐長卿又扭頭看向南邊的暘國:“百裡月泓,你這千年老王八也想來湊這個熱鬨?”
“信不信老子拆了你這把老骨頭?”
暘國寂靜無聲。
百裡月泓那個縮頭烏龜,無恥苟賊,任他如何臭罵,怕也不會現身。
這是一位臉皮強度足以與他相提並論的大宗師。
不像耶律宗這樣的小年輕,說兩句就開始急眼。
罵了一會兒,暘國始終無聲,徐長卿也就收了嘴炮神通。
他眸光冷漠的瞥了蜀國邊境一眼:“爾等若是不服,儘管來!”
說完,他轉頭帶著伍子荀,消失在了斷劍山上。
臨走前,洪亮又猖狂的笑聲,在虛空中轟轟傳來:
“我笑諸葛無智,耶律無謀,夏侯無勇,百裡無鳥,天下英雄,舍我其誰?!”
“哈哈哈哈!”
這一刻,四國無聲!
……
離開西北邊境。
回去的路上。
徐長卿一手摟住伍子荀肩膀上,整個人靠了上去,嬉皮笑臉的問道:“子荀啊,我剛剛帥不帥?”
伍子荀沉吟道:“還行。”
這一戰,周邊四國,怕是再也不敢對景國有所覬覦。
徐長卿啊徐長卿,景國有你,勝過百萬強軍。
饒是向來不苟言笑的伍子荀,此刻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老友歸來,景國安泰,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呢?
徐長卿瞧著渾身是血的伍子荀,有些嫌棄道:“嘖嘖,子荀啊,你看你,流了這麼多血,到底行不行啊?”
伍子荀:“……你快閉嘴吧。”
“子荀。”
“嗯?”
“扶著點……送我回家……釣魚……”
……
江州城。
戰爭結束了。
然而。
昔日人稠物穰,繁華鼎盛的城池,如今已經徹底淪為廢墟。
刺史府衙徹底沒了。
不良人府衙,節度使府衙亦是傷亡不小,損失慘重。
城中百姓更是死傷無數。
悲慟的情緒,如烏雲遮天,籠罩了整座江州城。
青陽湖。
湖邊小築。
蕭淩雪,裴行之,蘇烈,江陽侯等人,儘皆聚集在此。
此時,蕭淩雪神色清冷,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她看似平靜,可目光卻時不時的望向裡屋,眼中藏著一抹深深的擔憂。
師尊帶著徐師伯回來江州了。
而聽到徐長卿安然回歸,薑峰一口氣鬆了下來,當即便昏了過去。
他先是不惜燃命,跨越天人之隔,斬了文守仁。
而後又再次獻壽,以龍珠為因,追溯遠古時期的龍神。
雖有天意扶持,卻依舊傷了武道根基。
撐著一口氣,不過是擔心老頭的安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