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聖沉吟片刻,道:“你應該明白,隻有突破超凡,才能讓你的壽命延續下去。而今,以你的身體情況,想要突破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他平靜的講述一個事實:“縱觀天下武夫,能夠幫你的人,隻有我。”
薑峰無所謂的笑了笑:“沒關係,反正晚輩還有幾十年的時間,縱是突破不到超凡,活到七八十歲也應該沒什麼問題。”
“對晚輩來說,活多久都沒有關係,人生是否精彩,才有意義。”
“蜉蝣一世,朝生暮死。人有百年,何須貪生?”
“若命運隻讓我再活五十年,那我便過好這五十年。”
“若命運讓我隻能再活五天,那我便過好這五天。”
“再者說。”
他停頓了一下,眼裡閃爍著堅定的目光:“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晚輩相信,縱使前方有千難萬險,我定能夠披荊斬棘,登頂超凡。”
武聖眸光深深的看著薑峰。
片刻後,他忽然開口道:“那你又是否想過,徐長卿何以二十多年來,從未向我開口,助他恢複修為?”
薑峰張了張嘴,隻覺得一下子啞口無言。
是啊,如果老師願意,他早就開口了。
可他不明白,老師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武聖淡然道:“還有,你或許搞錯了一件事。”
他眸光平淡,言語卻充斥著一種無比可怕的威嚴:“不是什麼人都能跟我談條件,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請我做事。”
“我答應的事,從來不會輕易更改。縱是徐長卿現在後悔了,想要換個條件,那也不行。”
薑峰滿臉苦澀,心中暗暗歎息。
他倒是忘了,這位是何等人物,豈會輕易更改已決之事?
此時。
武聖忽然伸出手掌,朝著薑峰的麵門抓去。
薑峰本能的想要後退,可身軀卻難以移動,眸光忍不住的顫動起來。
這一刻。
他隻覺得武聖的掌心,好似有無窮大般,遮天蔽日,囊括宇宙,可無限的融納一切,鎮壓一切。
可偏偏他的視線如被囚禁,被限製在方寸之間。
天高難起見,地廣無所知。
他的思維,他的目光,他的神魂,如被這隻手掌擒住,捏在掌間。
就好像對方將一麵無比偉岸的牆壁,強行貼在他的身前。
牆壁無限高,無限廣,所有的細節都被無限放大,以至於他能清晰的見到牆上的每一道縫隙,縫隙裡的每一粒塵埃。
他想要轉身也不行,想要挪開視線也做不到,想要閉眼也身不由己。
他的身軀被死死定住,他的目光被牢牢鎖住。
或者換一個說法,他的感知被囚禁了。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義,他仿佛在一片時空裡,穿梭了無數年。
直到某一刻。
一道宏大縹緲的聲音,宛如晴天霹靂般,重重的砸在他的世界。
“何為武夫?”
“雖千萬人吾往矣。”
“何為武道?”
“碎虛空,破本源,吾即是道!”
這一刻。
薑峰好似看到了武道的起源。
人族最初並不存在武道。
是人族先祖篳路藍縷,在滿是妖魔鬼怪的時代裡,為人族找尋的出路。
是一代代人族武夫,在絕境之中砥礪前行,在血雨腥風之中奮勇廝殺,才有了武道的雛形,經曆數萬年的摸索和總結,有了如今武夫的道路。
武夫。
無畏無懼,勇於開拓。
妖也好,魔也罷。
擋我路者,殺。
阻我道者,殺。
山若壓我,轟開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