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薑峰騎上戰馬,告彆了魏玄觴。
魏玄觴揮手示意,而後按照往常一樣,坐在小鎮口的老人椅上,悠哉悠哉的曬著太陽。
可他的心緒,卻始終難以平靜下來。
許久後。
他默默的歎息一聲,手掌對著小鎮的方向輕輕一揮。
刹那間。
空蕩蕩的小鎮,變得人聲鼎沸。
孩童在街上奔跑,嬉戲打鬨。
有老叟手拄拐杖,悠哉散步。
婦人或洗衣做飯,或縫補衣衫。
男人或伐木劈柴,或手捧書卷。
人間煙火氣,莫過於此。
魏玄觴望著小鎮上的百姓,臉上露出一抹追憶之色。
可緊接著,他的眼中驀然露出一股強烈至極的殺意。
一瞬間。
小鎮內的所有人咻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喧喧鬨鬨的小鎮,又在刹那間變得一片死寂。
許久後。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整個人又緩緩躺了下去,小鎮又再次變得熱鬨起來。
“我該怎麼做呢?我又能怎麼做呢?”
魏玄觴心裡想著。
他也不是沒想過,直接闖入風虓軍大營,逮著那位鎮南侯,向其逼問雲泥鎮的事情。
可是。
且不說這麼做無異於是在挑釁景國,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與整個國家匹敵。
彆的不說,景國又不是沒有九境武夫。
再者,那位鎮南侯本身就不是個好惹的。
超凡武夫,再加上身在軍營,隨時可以掌控軍陣,縱然他是超凡神通,也會有隕落的風險。
他轉頭看著薑峰離開的方向,心中暗道:
“那小子答應過我,會幫我查出真相。他與武聖相識,又被授予執法令,定能幫我查出真相。”
“對,讓他幫我查清事情的原委。我隻需要知道,仇人是誰就行了。”
到時候,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
且說薑峰離開雲泥鎮後,一路上馬不停蹄,朝著雍州城的方向奔掠而去。
待他來到雍州城外的十裡亭時,時間已近黃昏。
他取出水壺,飲了一口,稍作歇息後,便準備騎馬進城。
忽然。
身前數百丈外,傳來一道冷喝之聲。
“司空暮,你逃不掉了!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陸奇羽,我也真是服了你了,你就沒彆的事情做嗎?乾嘛老盯著我啊?”
“我是不良人,你是盜賊,拿你歸案,天經地義!”
“老子雖是盜賊,可老子盜亦有道!我隻取富人錢財,不碰窮人分文,我這是在盜富濟貧!你懂不懂啊?”
“隻要是我景國百姓,我們不良人就有責任守護他們的安全,包括錢財。不管你的出發點是什麼,你都不能隨意取走彆人的錢財。倘若人人都如你這般,長此以往,景國豈有秩序可言?”
“老子承認你說的有道理,可那些富人手上握著那麼多不義之財,你們怎麼不去查?如果你們能夠把那些為富不仁的商賈,大肆斂財的世家勳貴,全都抄沒家產,將他們的財富分給窮苦的百姓,我又何必這般辛苦去盜?說到底,那也是你們不良人不作為!老子沒錯!”
薑峰端坐在馬匹上,眸光望著前方一追一逃的身影,聽著他們的爭辯,一時間倒是沒有急著前行。
這時,他已經遠遠見到。
當先一人,穿著灰色衣衫,觀其麵貌,約莫二十來歲,五官清俊,漆黑的眼眸微微閃爍著亮光,給人一種精明的感覺。
他的身材並不高大,奔跑的速度極快。
薑峰一眼就看出,此人的修為不過四境,但應該是習得一門極為高深的輕功。
而在灰衣男子身後,則是一個身高近七尺,體型魁梧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