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在場眾人見到薑峰手裡的聖旨時,心頭猛地一震!
霎那間。
所有不良人紛紛下馬,朝著薑峰的方向躬身行禮。
哪怕是站在伯爵府前的李淩,不由得攥緊拳頭。
可縱使心中有再多的不甘,此刻也不得不對著薑峰的方向,緩緩躬身,沉聲道:“臣,聆聽聖意。”
薑峰沒有展開聖旨,隻是平靜的問道:“李將軍,你還要阻攔嗎?”
李淩沉默了片刻,而後緩緩挺直身軀,對著薑峰說道:“薑統領既有聖旨在身,本將軍自然無法阻攔。隻是請薑統領見諒,伯爺此刻並不在府上。”
薑峰皺眉:“承恩伯去了哪?”
李淩坦然道:“承恩伯受皇後娘娘詔令,已先一步返回長安。薑統領手上若有證據,可提交朝廷,陛下自會降罪於承恩伯,也免得讓薑統領難做。”
薑峰麵無表情。
他早就猜到,這位承恩伯應該會有動作,故而先去了臥雲樓,而後才慢悠悠的來承恩伯府,就是想看看這位伯爺到底會如何應對。
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承恩伯的身份擺在那裡。
就算不良人真拿下了承恩伯,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一不能刑訊,二不能搜魂,抓了意義也不大。
可提前逃跑這一招,薑峰卻是沒有想到。
這難道不是心虛?
豈不擺明了你承恩伯就是有問題嗎?
薑峰麵露沉思,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可如今人已經離開了雍州城,他就算派人去追,也沒有意義了。
薑峰將聖旨收回儲物玉珠,對著陸奇羽等人打了個手勢,後者心領神會,當即便率隊往伯爵府裡走去。
既然人走了,那就順便查一查,府裡是否留有什麼東西。
反正這位承恩伯已經得罪了,他不介意再得罪一點。
伯爵府外。
李淩站在大門口,任由陸奇羽帶隊從自己身旁走過。
薑峰則端坐在馬背上,神色平靜的看著他。
待到門口再無他人,李淩忽然開口說道:“薑峰,李某有句良言相勸,不知你是否願意聽一聽?”
薑峰平靜道:“李將軍但說無妨。”
從他們之間的稱呼便能聽得出,這兩人注定尿不到一個壺裡。
李淩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薑統領年紀輕輕便已是六境武夫,又是徐公的親傳弟子,陛下提拔你為南鎮府衙統領,你的未來確實不可限量。”
“李某也知你錚錚鐵骨,秉性剛烈,然而,我還是想勸一句,須知鋼過則易折,尤其是在朝為官。”
“這個世界可不隻是打打殺殺,有時候還需講講人情世故。”
“尤其是身為不良人統領,可不單單是隻會辦案和拚殺就行,有時須懂得平衡諸方勢力,製衡人情世故,許多時候人才會聽你調遣,為你辦事,而不是對你陽奉陰違。”
他意有所指:“要知道,做人做事,勢不可去儘,話不可說儘,凡事太儘,緣分勢必早儘。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不是?”
薑峰搖頭一笑:“李將軍此言,請恕我不敢苟同。”
他正色道:“我等身為不良人,乃是陛下親軍,做事隻需為陛下考慮,為社稷著想,為百姓所思,我們隻需講法,又何須與他人講什麼人情?”
“不良人肩負督查百官,保衛社稷之責,倘若做事都要瞻前顧後,做人都要講講人情,那我們還辦不辦案子了?”
他當然明白李淩說的話也有道理。
為官之道,在於多朋友,少敵人。
可那也要分人不是?
有些底線,他絕不退讓。
況且,我都已經把你給得罪死了,你現在還跟我講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