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峰滿臉疑惑,這話又從何說起啊?
江瑾卻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轉而說道:“你來雍州,有什麼難處,大可以跟老夫說,能幫得上的,江家絕不會推辭。”
薑峰打蛇上棍,連忙正色道:“有件事倒是需要向前輩請教,不知這雍州城內,還有多少超凡修士?”
江瑾沉吟道:“明麵上就兩個,一個是鎮南侯,八境巔峰武夫,統禦軍陣可與九境武夫對抗。其二是薛睿,風虓軍副帥,七境武夫。”
這兩人薑峰早已知曉,故而他又問道:“那,暗中的呢?”
江瑾瞥了他一眼:“都說是暗中了,老夫怎麼會知道?彆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其他的事情都好說,但打架的事不用來找我了,老夫隻是個文弱書生,擼袖子乾架這種事,那都是你們武夫才乾的事。”
薑峰:“……”
您都混成超凡了,還敢說自己是個不會打架的文弱書生,汝之臉皮與城牆何異……薑峰心中暗暗腹誹,卻不敢出聲反駁。
但他卻又忽然想到了一事,於是忙問道:“所以,那夜我與葉統領交手的時候,老前輩也在場?”
這並非是憑空猜測,葉殷入魔這麼大的事情,雍州城的超凡不可能不關注。
而且,當夜也確實有其他人在場,並且避開了自己的感知。
江瑾目露深意的看著他:“你的感知能力確實不弱。”
薑峰想了想,問道:“那麼,當夜另外一個人,前輩可認識?”
江瑾眸光露出一抹讚賞之色,不過他還是問道:“你何以認為,當夜不止老夫一人在場?”
薑峰正色道:“我能感覺到,當夜暗中窺探那人,對我懷有殺意,儘管隻是一瞬間,可對方沒有出手,故而猜想,或許是因為對方也察覺到了前輩。”
江瑾眸光凝視著他:“那你就不懷疑,那個人是老夫嗎?”
薑峰搖了搖頭:“如果前輩要害我,斷不會讓江鴻兄陪我一同查案。”
既然當夜老前輩在場,那麼是誰讓陸奇羽給他推薦了江鴻,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江瑾沉默,許久後,他忽然深深一歎:“憑你的這份敏銳和才智,確實更適合做一個不良人。”
他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那人,老夫並不認識。但可以肯定,對方也有超凡境界的修為。”
“當時他應該也察覺到了老夫的存在,故而沒有動手,而是遠遁離開。”
也就是說,當夜來人並非鎮南侯或者薛睿,而是一個不知來曆的超凡者。
薑峰麵露沉思。
看來雍州這趟渾水,比他想象中還要深。
那麼,承恩伯在這個時候離開雍州城,就值得令人深思了。
他是預感了什麼?又或者是,那位皇後娘娘預感了什麼?
薑峰剛想開口再問,結果院子外麵傳來江鴻的聲音:“爺爺,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薑峰一怔,他扭頭看著江瑾,目光帶著一抹驚駭。
江鴻什麼時候來的,他竟然完全沒有感知到?
更詭異的是,如果不是江鴻出聲,他根本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感知能力早在不知不覺之間被人屏蔽。
不用想也知道,這定是江老爺子的神通之力!
江瑾嗬嗬一笑,倒也沒有解釋,而是緩緩的站起身來。
刹那間。
薑峰感覺周圍的世界變得不同了。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先前周圍存在著一層薄薄的透明的不易察覺的屏障,將自身籠罩。
他可以看到這個世界,可以聽到聲音,可以嗅到氣味。
但是,他與世界始終存在著一層隔閡,這層隔閡造成了他感知上的錯誤。
說簡單一點,他的感知還在,但他所感知的一切,未必都是真的。
薑峰忽然有一種神通被克製的感覺!
如果說【六道靈覺】是賦予他超強的感知能力,那麼江老爺子的神通,便是屏蔽一切的感知。
不對,用屏蔽這個詞或許還不夠準確,那是一種比屏蔽,剝奪,禁錮,還要強大的能力,就像是一種感知上的幻術,或許用愚弄這個詞更為貼切。
你所看到的,感知到的,未必都是真的,又未必都是假的。
當然,克製是相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