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
雍州書院,血流成河。
許久後。
一篇蓋著鎮南侯印,以及雍州書院戴伯倫院長署名的檄文,開始在城內各處的告示板上粘貼。
“蓋聞明主圖危以製變,忠臣慮難以立權。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擬也。”
“鎮南侯羅驍,起於微末,為國血戰四十餘載,守土護民,兢兢業業,自貞元三十五年始,便於雲州邊境血戰不退,剿滅敵軍三千,以軍功受封鎮南侯……”
“受封以來,惟知循分守法,護國安民。”
“永泰元年,鎮壓南境土司……”
“永泰八年,於蜀國邊境大敗蜀方,逐殺敗軍……”
“羅氏一族,仰無愧於君,俯無愧於民。”
“然,當今景國永泰皇帝,慢侮天地,悖道逆理,信任奸宄,殘害忠臣,猜忌武將,不容功臣,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
“先帝有雲:朝無正臣,內有奸惡,必訓兵討之,以清君側之惡”
“吾輩不忍祖宗基業,毀於昏君奸臣之手,為天下黎民計,為江山社稷計,自此於雍州揭竿而起,還天下以公正清白。”
“……今禍迫予躬,實欲求生,不得已也,義與奸惡不共戴天,必奉天討,以安社稷,天地神明,昭鑒予心。”
告示末尾,不僅寫上了鎮南侯羅驍的名字,還有文章的署名,戴伯倫。
雍州百姓看完告示,終於徹底死心了。
鎮南侯連檄文都公開了,這造反看來是勢在必行了。
“這戴院長難道也支持鎮南侯造反?”
“連署名都有了,這還有假?”
“呸!連我這等鄉野小民都看得明白,鎮南侯造反根本就不占理,最終的結果隻會是必敗無疑。這戴伯倫好歹也是讀書人,還是書院的院長,難道連這都看不明白嗎?”
“嗬嗬,那些讀書人為了活命,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仗義多為屠狗輩,負心皆為讀書人。”
“咦,這位兄台,你這話說得好啊。”
“過獎過獎,曾經也讀過幾年書,後來幾次科舉都考不上,沒辦法,隻能老老實實回家當個屠戶。”
“兄台自謙了!依你之見,此事會是什麼結局呢?”
“看著吧,這戴伯倫,最終隻會自食其果。”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
從這一天開始,整個雍州書院,再無一人走出來。
戴伯倫院長,慷慨赴死。
……
雍州城的消息,外人暫時並不知曉。
鎮南侯封鎖了整座雍州城,也封鎖了沿途的驛站。
消息當然瞞不了多久,估計再過幾日,朝廷就會反應過來。
不過,鎮南侯也沒打算瞞著,否則也不會將檄文公開。
鷹嘴嶺。
薑峰一行人在山裡搜尋了兩日,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直到傍晚時分,原本正躺在搖椅上的魏玄觴,忽然睜開眼眸,接著對不遠處同樣在閉目養神的薑峰說道:“找到了。”
薑峰睜開雙眼,結束冥想,聞言連忙起身問道:“在哪?”
魏玄觴大手一揮,帶著薑峰一同朝著天空飛去:“隨老夫來。”
薑峰對著地麵上的陸奇羽等人喊道:“所有人原地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