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峰愣了一下。
這句話,好熟悉啊。
魏玄觴對著薑峰露出一抹微笑:“若非你為我查案,老夫也不知真凶是誰,此事,老夫欠你一個人情。”
下一刻。
眼前的虛空驟然浮現一幕虛幻的場景。
熟悉的小鎮內,人來人往,炊煙嫋嫋,充滿了人間煙火氣。
那是魏玄觴記憶中,雲泥鎮最熱鬨的時候。
也是他這一生,唯一值得回味的時光。
而如今,卻隻能在記憶中具現。
中間隔著時光,隔著生死。
落花紛紛落紅塵,十年生死兩茫茫。
魏玄觴要的其實很簡單。
他隻是想在熟悉的故鄉,安度餘生。
看著小鎮的孩子代代成長,他便心滿意足。
遠走他鄉,方知故鄉之好。
漂泊半生,方覺安定之美。
人走得再遠,取得再多成就,總歸要落葉歸根。
縱是沒有榮華富貴,心中自有安寧。
魏玄觴望著熟悉的場景,旋即伸手往虛空一抓,像是從記憶中的小鎮裡,撈出自己最珍貴的物品。
那是一枚玉質的小牌。
其上刻著‘雲泥’二字。
玉牌由虛化實,被魏玄觴握在手中,旋即將其遞給了薑峰:
“往後你若有事,可差人持著此枚令牌,來雲泥鎮找我。”
薑峰鄭重的接過玉牌。
再抬頭時,魏玄觴已經離開。
來時帶著滿腔的怒火,走時帶著滿身的惆悵。
望著魏玄觴漸行漸遠的背影,薑峰一時心緒複雜。
他是衷心的希望,這位老前輩能夠好起來,而不是活在回憶裡。
可好與不好,他又如何能替人做出定義呢?
對於魏玄觴來說,回去雲泥鎮,守著雲泥鎮,便是‘好’!
這時候。
紀王走了過來。
他看著薑峰,眼神深處帶著一絲滿意之色:“你做得不錯。”
麵對紀王的誇獎,薑峰卻是榮辱不驚:“王爺誇獎了,卑職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
紀王點了點頭,欣慰的拍了拍薑峰的肩膀:“你能不惜個人生死,闖入鎮南侯府,替本王救出安寧,本王很欣慰。”
薑峰本想開口說幾句謙虛的話,順便再隱晦的提一句,希望朝廷能看在他的功勞,隨便賞賜個幾萬兩,卻不料紀王忽然說道:
“念你對安寧一片癡情的份上,你們的婚事,本王答允了。”
薑峰當時就愣住了!
什麼一片癡情?
什麼你就答允了?
我沒答應啊!
薑峰連忙開口解釋:“王爺,其實我和郡主……”
紀王擺了擺手,笑道:“本王明白,安寧畢竟是女孩子,在這方麵不善表達,你放心,這是陛下的賜婚,她或許心中會有點情緒,可本王相信,她是能夠理解陛下和本王的一片苦心的。”
可我不能理解啊,這特麼誤會大了……
薑峰正想開口,可紀王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早點來長安,早點完婚,早點讓本王抱孫子。”
說完,這位紀王爺縱身一躍,猶如一顆出膛的炮彈,砰的一聲掠上高空,化虹離去,獨留一臉懵逼的薑峰站在原地。
要不我還是辭官,回江州算了……薑峰整個人都麻了。
其他三位超凡武夫深深的看了薑峰一眼。
薑峰與紀王之間的談話,根本就沒避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