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府衙。
元大铖獨自坐在辦公堂內,心中陷入了沉思。
彆看他是一個善於施展表麵功夫的人。
他做事的能力有,善於交際的能力也有。
幾乎每一個從底層一步步往上爬的官員,都具備這種能力。
但如果說,他是單純靠著交際能力就坐上一州統領的位置,那就大錯特錯。
尤其是在不良人這個體係,單靠維係同僚,諂媚上司就想上位的可能性幾乎沒有,沒有相應的能力,你就無法坐在重要的位置上。
因此,不良人的職位上升,修為也成為了其中一個硬性指標。
所謂打鐵還需自身硬,便是這個道理。
但如果你在會辦事的前提下,你還會來事,還格外的懂事,那你想不高升都很難了。
許多會辦事的人遲遲得不到晉升,恰恰正是缺少了後一種能力。
所以,當元大铖知曉薑峰來到青州時,他便已經猜到,對方為何而來。
白家溝的案子,他豈會不知?
可這個案子的背後牽扯複雜,已經不單單是一件貪汙案了。
然而,薑峰來到青州以後,第一時間不是來不良人府衙,而是去了節度使衙門,這裡麵無疑是透露了一個信息……他對青州不良人的不信任!
沒有虛與委蛇,沒有任何試探,甚至連讓不良人協助辦案的想法都沒有……這種簡單直接的態度,才是讓元大铖心中不安的原因。
不良人當中自然也有派係之爭,可他清楚的知道,他永遠也無法成為關鍵的棋子,隻會是爭鬥之間的犧牲品。
同時他也在想,如果薑峰要插手這個案子,他該如何做?
直接配合薑峰?
還是……待價而沽,據勢而決?
至於阻礙,他倒是沒有想過。
實力打不過,後台拚不過,他憑什麼阻礙人家辦案?
強行阻礙的後果,不僅是現在的位置保不住,恐怕連性命都難保。
思慮許久後,元大铖忽然抬起頭,衝著外麵大聲喊道:
“來人!備馬!”
……
青州,節度使府衙。
正堂。
一身戎裝,相貌堂堂的青州節度使夜霖,此刻麵色嚴肅的端坐在位置上,目光淡淡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你就是薑峰?”
薑峰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暗暗皺眉。
夜霖又問:“徐公是你師傅?”
薑峰道:“是。”
同時眼神怪異的看著他,這不是人儘皆知的事情嗎?
夜霖手掌攥緊,似在壓抑著什麼,聲音漸漸變得低沉:“這麼說來,伍帥是你師叔?”
“……是。”
夜霖猛地站起身來,目光凝肅的瞪著他:“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薑峰點了點頭:“青州節度使夜霖,伍師叔的……徒孫?”
夜霖挺直的身軀,在此刻驟然一彎,衝著薑峰深深鞠了一躬:“夜霖見過薑師叔!”
薑峰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坦然接受這一禮。
衝你剛剛這架勢,我差點以為徐師說的情報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