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無波的三個字,落在府衙門口的士卒耳中,無異於驚雷響徹。
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
這位薑大人,竟然如此強硬嗎?
聶觀眸中寒光大作,那望向薑峰的目光,猶如一頭擇人而噬的惡獸:“你再說一遍?薑峰,你敢違抗上令!”
在朝為官,無論是身處哪個位置,最忌諱的便是不遵上令。
尤其是不良人和軍方這兩大體係……
武人當以聽令為天職!
可薑峰還是那句話:“我說,辦不到!”
薑峰很清楚。
如果聶觀是為了保護白家溝村民,他大可不必跟自己要人。
那麼,對方的目的就很明顯了。
他是青州刺史那一方的人。
然而憑戴青源的品級,絕對使喚不動不良人副都尉。
答案也就不難猜到,聶觀此行,很有可能便是奉了吳王的命令。
聶觀眯著眼,粗獷的麵龐上,漸漸掀起一抹獰惡的笑容:“薑峰,你知道不遵上令,會是什麼後果嗎?”
他再次往前踏出一步,七境巔峰武夫的恐怖氣息,在此刻毫無保留的釋放開來。
“我現在就算把你廢了,也是依律而行,誰也挑不出我的理!”
都說薑峰的脾氣,跟當年的徐長卿一樣,寧折不彎。
一試之下,果真如此!
聶觀可不管薑峰是什麼背景,就算是徐長卿,也管不著不良人的事情。
更何況,薑峰抗命在先,他隻要不把人打死就行。
薑峰平靜道:“要說依律而行,白家溝的案子我已經接下,除非陛下和大帥下令,否則誰也不能插手!”
“莫說你隻是一個副都尉,就算是朱雀都尉來了,我依然還是那三個字,辦不到!”
聶觀凝視著薑峰。
半晌後,他忽然從儲物玉珠內取出一份公文:“青州刺史早已向朝廷上報此案,刑部已經批複,將涉案的白家溝村民,立即處死!”
“這就是我向你要人的理由,夠不夠清楚?”
薑峰瞥了眼聶觀手上的公文,他並不懷疑這份公文的真假,聶觀千裡迢迢從長安來青州,斷不至於拿一份假的公文來騙他。
“刑部批複的公文,自該由朝廷下發到青州刺史府衙,為何會在大人手上?”
聶觀冷哼道:“這不是你該問的事情。我隻最後問你一遍,交不交人?”
薑峰搖頭道:“案情有變,就算是刑部同意了,可我不同意。”
“薑峰!”
聶觀衝著薑峰大聲怒喝:“你以為你是誰?連朝廷的命令你都敢違抗,你眼裡還有大景律法嗎?還有陛下嗎?!”
薑峰淡淡道:“曾經,有人跟我說過一句話。”
“如果沒有強大的後台,那就老老實實的按規矩辦事。”
“後來,我漸漸理解了這句話。”
“並不是說,有後台就可以隨意破壞規矩,可如果你是在做正義的事情,那麼為了正義而破壞規矩,自會有人出麵保你!”
他看著聶觀,正色道:“我現在就在做正義的事情,除非你拿出陛下的聖旨,拿出不良帥的指令,否則,誰也不能從我手裡提走白家村的村民!”
聶觀沉默。
正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