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舒強行壓製想要對薑峰出手的衝動。
他從薑峰的眼神裡,看到一種異於常人的狠勁。
這個少年看似平和,可內心深處卻很瘋狂。
他的瘋狂並非是那種毫無邏輯的混亂,又或者是肆無忌憚的破壞,就像是潛藏在內心深處,隱藏在平靜之下的驚天波瀾。
任何人一旦去觸碰,必將遭受他最殘忍的打擊和報複。
範舒心中已然明白,範初塵這次是徹底栽了個大跟頭。
可是,身為景國的博城侯,他的祖先當年與景太祖一起打天下,靈位至今都還供奉在淩煙閣內。
如此顯貴的身份,何曾見他向彆人低過頭?
不,在範舒自己看來,方才他已經服過軟了,隻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不肯罷休。
既然如此……那還和談什麼?
“如果你要殺他,現在就可以動手。但是,本侯今日也把話放在這,倘若你就此殺了範初塵,那麼從今日開始,我博城侯府將你與不死不休。”範舒的聲音顯得異常平靜。
他眸光深深的盯著薑峰,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凶殘,在眼底緩緩湧現:“你若真有本事,就屠了我博城侯府滿門!本侯倒想看看,徐長卿的刀是不是當真如此厲害,可以無視朝廷的律法,將我這位世襲罔替的侯爵,也一並斬殺!”
薑峰認真的想了想:“你要這麼說的話……”
他捏住範初塵頭顱的手掌,在此刻微微用力,似要將這顆頭顱,徹底捏爆一般。
“那就開戰吧。”
他眸光冷漠的看著範舒:“我本想老老實實任我的職,安安穩穩當我的不良人,可有人卻非要上來挑釁。”
“難道世襲罔替的侯爵,就可以隨便欺負人了?”
“難道景國的律法,就是隻準你們欺負彆人,不準彆人反擊了?”
“去他娘的!”
薑峰將範初塵的右腿骨一並捏碎,而後掐著他的脖頸,將這個四肢殘廢,狼狽不堪的貴公子拎至半空,目光卻看著範舒,冷冷說道:
“我很確定,這場比鬥不是由我提起的,也很確定,先下死手的人並不是我。”
“如果這樣也算不講理,那我今天,還真就不講理了!”
“博城侯,既然你要拿你全家上下跟我賭命,那我就跟你賭到底!”
嚇唬我?
恐嚇我?
老子還真就不吃這套!
如果今日範初塵不肯低頭,範舒不肯低頭,那就來吧。
光腳的不怕穿鞋。
一老一少,相互對視。
雙方都不肯退讓。
而作為當事人的範初塵,此刻反而陷入了迷茫。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與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他可以輸,可以敗,可他不會輸得如此乾脆,敗得如此狼狽!
他的爺爺是世襲罔替的博城侯,他的未來也必將繼承爵位。
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為什麼沒人出來阻攔?
要說是他先下的死手,可事情的起因,難道不是因為薑峰無故動手打人在先嗎?
他為好友抱不平,又有何錯?!
“阿彌陀佛!”
天空之上,忽然泛起一陣璀璨的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