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秋沉吟片刻,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敢問薑大人,他們剛剛真的對你動手了嗎?”
薑峰認真說道:“他們動了!不僅手動了,腳也動了,整個酒樓大堂所有人都見到了!魚統領還有彆的問題嗎?”
魚秋沉默了。
他想了想,正想說此事還需要調查一下。
卻不料,薑峰還順手指著街上的數道人影,都是剛剛躲在人群裡帶頭說閒話,試圖煽動百姓之人:
“還有這幾人,意圖煽動百姓仇視朝廷,蠱惑人心,罪大惡極。”
“魚統領如此深明大義,那便有勞你將他們也全部抓回府衙審問吧。”
魚秋神色凝重。
他忽然發現,眼前這位少年,天生就是乾不良人的料!
就憑這給人定罪名的能力,專門研究律法的刑部人員,隻怕都乾不過他。
那幾個被薑峰點名之人,一時間紛紛麵色大變!
他們不知道薑峰為何能夠精準的將他們揪出來,可此地明顯不能久留。
薑峰冷哼一聲,手掌微微一握,幾人瞬間被一股力量拉出人群,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還想逃跑,分明就是做賊心虛。”
魚秋沉聲道:“大人如此行事,是否不妥?他們隻是普通的老百姓,不良人向來隻抓窮凶極惡的罪犯,隻抓貪贓枉法的朝廷官員。”
薑峰看著魚秋,幽幽說道:“我在青州的時候,因為沒有遵行聶觀的命令,他便以不遵號令為理由,想將我打殺。”
“當時我沒有明白,他為什麼會那麼憤怒,現在我倒是有點理解了。”
“不過遺憾的是,他最後沒能打得過我。”
他目光認真的看著魚秋:“所以,對我來說,你可以不聽話,但前提是你打得過我。魚統領,你大可對我動手,我不會怪你,朝廷也不會怪你,要不你也試試?”
魚秋沉凝道:“大人,不良人是講法的,不是誰的拳頭更硬誰就有理的。”
“他們沒犯法嗎?”
“在卑職看來,說幾句閒話,最多有失體統,卻並不算犯法。”
“哈,大家都說我是聖母,今天我倒是見到比我更聖母的。”薑峰笑了:“按照魚統領的邏輯,辱罵當今聖上,也隻是有失體統?妄議朝政,也隻是有失體統?”
魚秋不說話了。
他怕越說下去,這些人的罪名就越大。
剛剛被薑峰揪出來的幾人,此刻更是被嚇得麵色蒼白。
有人咬牙切齒,滿臉的不服:“就算你是不良人,也不能如此憑空汙人清白?我等幾時侮辱聖上?幾時妄議朝政?”
薑峰理所當然的說道:“我的職位是陛下禦筆親封的,你說朝廷瞎了眼,豈不是在辱罵當今聖上?”
“不良人乃是太祖親設,你卻說不良人就不該存在,豈非妄議朝政?豈非對朝廷不滿?”
“如此罪過,魚統領卻隻是覺得你們有失體統……”
薑峰忽然恍然大悟:“魚統領,難怪你如此百般的為他們脫罪,原來你與他們是同流合汙啊!”
魚秋麵色瞬間變得陰沉。
“卑職不過說了幾句公道話,大人就要強行將我定罪嗎?”
薑峰卻是不管不顧,直接伸手抓向魚秋:“不遵號令,此一罪也。包庇罪犯,此二罪也。你若不服,可以反抗!”
魚秋也是六境武夫,可在這一刻,他卻感覺自己全身都動彈不得,隻能任由薑峰的手掌,朝著他的麵門籠罩而來。
砰——!
忽然。
臨近魚秋的氣機,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震散。
下一刻。
一道身影直接從天而降,落在了魚秋身前。
這是一個身材昂藏的中年大漢,生得相貌堂堂,臉上有一種堅毅的氣質,頭發簪得一絲不苟,眼眸靜如古井,卻叫人感到其中潛藏的瀚海波瀾。
七境武夫的氣息,磅礴如山,給人一種不可撼動的感覺。
“我西庭府衙的統領,何時輪得到你南鎮府衙的人來定罪?”
來人正是西庭府衙副都尉,風季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