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好似有些不懂:“可他如今打贏了風季玄,聲名遠播,威名正盛,你覺得還會有人去送死嗎?雖然你說他不會殺人,可彆人未必就會信。”
範初塵笑了:“為什麼沒有?”
“我有數不清的銀子,就有數不清的人為我賣命,甚至是為我舍棄生命!”
“你以為那些散播謠言的人,不知道他是好人嗎?有的人你隻要給銀子,他連親人都能出賣。良心這種東西,不是人人都有的。”
“很早以前我就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都可以被定價。容貌,愛情,親情,生命,這些其實都有價格,隻是在不同的人眼裡,價格有所不同而已。可當你給出足夠的價碼,沒有什麼是買不到的。”
那人沉吟道:“能被收買的情義,還算是情義嗎?”
範初塵笑道:“我從不收買情義,我隻收買背叛,一樣能達到我的目的。”
那人有些不信邪:“難道就沒有收買不了的時候?”
範初塵沉默了片刻:“當然也有,有的人要的價碼太高,有的人將所謂的情義看得比生死還重,甚至可以為了情義,犧牲自己,犧牲家人,那種人想要收買背叛,確實很難。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
那人忍不住好奇問道:“什麼辦法?”
範初塵笑道:“這就不是免費能夠聽到的內容了。”
那人歎息道:“那可真遺憾,我估計出不了你想要的價格。”
不過,他又有些疑惑問道:“可我好奇的是,你讓人散布的那些謠言,真的有用嗎?”
範初塵認真道:“當然有用。謠言的作用,不是讓人完全相信,而是讓人半信半疑,以他如今的好名聲,大部分人自然不會相信他是一個睚眥必報,心狠手辣之人。”
“而謠言的作用,就是要在百姓心中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隻要哪天他受不住騷擾,徹底爆發以後,百姓自然而然就會想起那些謠言,從而認定他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說到這裡,範初塵又忽然笑了起來:“不過,謠言之所以能散的這麼快,也完全是薑峰咎由自取。你看他自從來長安之後都做了什麼?”
“先是一言不合打了曹沫,連自己的上司都打,更何況……”
那人接過話頭,替範初塵繼續說道:“更何況還把你打成了殘廢?你是算準了他不會殺你,才提出跟他比武的?””
範初塵沉默了片刻,聲音變得晦沉:“當時我也不確定,可我想著,哪怕他真動了殺心,也自會有人出來保我。彆的不說,我爺爺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結果也如我所料,他確實沒有殺我。”
“不過,我唯一算錯的,是他的實力。”
範初塵眸光閃爍過一絲複雜難明的神色:“他的天賦,確實可怕。說一句妖孽也不為過。”
可接著,範初塵的目光又變得堅定下來:“正因如此,他才必須要死!”
那人笑了笑:“你後麵打算怎麼做呢?”
“還不急。”範初塵沉吟道:“我目前還不知道,薑峰的底線到底在哪裡。他的家人都失蹤了,在江州的朋友也都死了,除了不良人裡的幾個同僚,也沒有其他關係比較好的人。”
“那些是不良人,暫時還不好動。以他們與薑峰的關係,一旦死於非命,肯定會被重點調查。倒是他在雍州的時候,認識一個叫江鴻的……”
“不過這人也不好動,江鴻的爺爺江瑾是個八境神通,雖然以博城侯府的勢力,倒也不必懼怕,隻是不必去惹多這個麻煩。”
“而且,雍州書院的學子被羅驍殺光了,如今整個雍州唯有江鴻一人前來參加秋闈,他的身上聚集了太多的目光……”
範初塵在不停的思考,他相信薑峰一定還有破綻。
那人忽然問道:“剛剛收到消息,西庭府衙開始調查最近散播的謠言,你就不怕被人查到是你在背後搞鬼?”
範初塵淡淡道:“他們不會知道的。因為做這件事情的人,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那人又說:“可我聽說,薑峰擁有能讓死人說話的本事,能夠追尋因果,如果讓他抓住了破綻,你那你可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