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侯世子邱詠神情凝重:“三年前,清河郡主的大女兒韋昭靈,說是慘死在他們二人手上,陛下震怒,下令郭常兩家,夷三族。”
範初塵神情淡漠:“韋昭靈?不是意外落水的嗎?”
光祿大夫之子閔攸說道:“是啊,我們也覺得奇怪,當年韋昭靈的屍體運回長安後,又從不良人府衙裡找了仵作重新驗明了死因,確實是失足落水而死的。”
範初塵忽然問道:“這個案子是誰查的?”
眾人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複雜。
蘇淩雲歎息道:“是薑峰查出來的。”
範初塵先是‘哦’了一聲,接著冷笑說道:“所以,這還不夠明顯嗎?”
眾人紛紛轉頭看向範初塵。
範初塵神情淡漠:“三年前的案子,死因又非常明確,薑峰一來,案子就被翻了,難道你們就不覺得蹊蹺?哪怕韋昭靈真的是被人推下去的,可到了如今,還有人證物證嗎?”
有人輕聲嘀咕道:“聽說常少邦和郭延都親口承認了……”
範初塵忍不住笑出聲:“親口承認?哪個蠢貨,會承認自己殺了人?”
他神色陰沉的說道:“難道不是被人抓進不良人府衙後,才親口承認的嗎?”
眾人恍然,全都聽出了這句話的言下之意。
範初塵繼續說道:“其實,這件事情的真凶是不是郭延和常少邦,那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薑峰抓人之前,手上有證據嗎?”
“如果有,為何沒有公示,直接強行抓人?”
“如果沒有……”
他目光驟然變得森寒而淩厲:“那是不是說,以後他想給誰定罪,隻要把人抓進大牢就行了?”
範初塵目光掃視著眾人一眼:“諸位心裡應該明白,這年頭,誰的屁股底下,又是乾淨的呢?”
眾人紛紛低頭沉思,有些人的臉色更是變得異常難看。
許多人心中覺得範初塵說得在理。
就算人是我殺的,可你有證據嗎?
沒證據,你又憑什麼抓人?
許多人到了此時也才反應過來,這件事情當中隱藏的不合理之處。
“可是,薑峰這麼做,為何就沒人站出來製止呢?”有人忍不住出聲問道。
“若是再這麼下去,往後豈不是他想查誰就查誰,想給誰定罪就給誰定罪,想讓誰死誰就得死了?”
“我明白了!難怪他要查郭延和常少邦……”唐安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他這是,衝著咱們來的啊!”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紛紛麵色大變。
有人皺緊眉頭,有人眼神躲閃,有人麵露恐慌。
如果薑峰真是衝著他們來的,那該怎麼辦?
正如範初塵所說,這年頭,誰的手底下就真的乾淨?
有些人手上,的確沾染了人命。
或許他們不像郭延和常少邦謀害皇親國戚,可按照國法來論,他們也得吃官司,也得被判刑。
萬一薑峰真的不講理,再來個重判,或者將更多子虛烏有的罪名往頭上堆,他們的下場又能好到哪去?
一時間,眾人紛紛轉頭看向範初塵。
他們都是因為範初塵才和薑峰對上的,這個時候,範初塵怎能袖手旁觀?
範初塵平靜道:“諸位兄弟莫慌,這次的事情,薑峰絕對是犯了規矩!”
他目光變得深沉:“諸位的長輩,應該都有彈劾之權吧?”
眾人一怔,旋即便明白了過來。
閔攸皺眉道:“可薑峰畢竟破了案,況且,陛下對於此事,明顯是偏向於他,縱是懲罰,隻怕也是無關痛癢。”
範初塵淡淡道:“陛下縱容,也會有個限度。隻要有人彈劾,就算不治薑峰的罪,也能讓他收斂一點。”
他意味深長的說道:“最起碼……他再想隨意抓人,隻怕是不行了。”
眾人紛紛點頭。
唐安適時鼓動道:“諸位,咱們絕不能坐以待斃。今天他敢這麼對郭延和常少邦,明天就敢這麼對我們!”
“也是時候,該給予反擊了!”
有人道:“唐安說的對,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
一時間,眾人開始紛紛出聲響應。
唐安與範初塵對視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閃過的一抹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