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玄武門外的廣場上。
數十位不良人,圍著一輛華貴的馬車,單手按刀,巍然而立,儼然一副‘忠心護主’的姿態。
宮門樓上,守門宮衛見到這一幕,一時沉默不語。
尤其是當薑峰讓宮衛前去傳話時,眾人方才知曉,原來馬車裡坐著的,是當今國舅,承恩伯!
不良人副都尉薑峰,竟然與承恩伯一同覲見天子。
難道長安城內又出了什麼大案不成?
薑峰站在廣場上,靜靜的等待消息。
楊元慶派人去給皇後娘娘傳話,他也並不阻攔。
明月當空照,宮闈深似海。
許久後。
一位精致端莊的女官,穿著一身白色為底,點綴紅梅的宮裝,邁著小碎步,不急不緩的從宮闈內走了出來。
她來到眾人跟前,雙手交疊,置於小腹之上,精致冷豔的麵龐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奴婢上官曦,乃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女官。”
上官曦先是微微行禮,一句話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接著緩緩說道:“承恩伯,薑大人,今夜城門口發生的事情,娘娘已經知道了。”
“娘娘有句話,讓奴婢轉述給二位。”
直到此刻。
楊元慶方才掀開車簾,深情雋永的看向上官曦:“曦兒,多日未見,你怎麼清瘦了?”
上官曦麵無表情,沒有因為承恩伯的話而打斷,又繼續說道:“娘娘說了,此事錯在承恩伯,娘娘自會給薑大人一個交代,還請薑大人能夠寬宏大量,原諒承恩伯的冒失之過,來日娘娘自有厚報。”
“陛下日理萬機,國家大事,江山社稷擔於一身,豈可為此等小事而分神?故而,娘娘的意思是,這件事就不必上稟陛下了,身為臣子,本就是為了替陛下分憂!不知薑大人意下如何?”
薑峰還未開口,楊元慶的臉色卻瞬間變得陰沉下來:“曦兒,娘娘當真這麼說的嗎?可是傳話的人,沒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說給娘娘聽,以至於娘娘誤會了我??”
上官曦沒有插話,而是等到承恩伯說完後,方才平靜說道:“伯爺,娘娘說了,讓您連夜離開長安,往後沒有旨意,不得再回長安!”
楊元慶聞言,頓時跳下馬車,三步並兩步的走到上官曦跟前,雙手抬起,緊緊的抓著她的肩膀,神色陰沉無比:
“娘娘絕對不會這麼對我的!一定是有小人在娘娘麵前胡說八道!曦兒,我要見娘娘!這件事分明就是薑峰的錯!我才是受害者啊!”
上官曦皺緊眉頭,腳步微微後退,不著痕跡的擺脫了承恩伯的雙手,而後淡淡說道:“伯爺,娘娘說了,她不想見您。”
“娘娘知道,伯爺或許會想不明白,所以娘娘有句話,讓奴婢轉述伯爺。”
楊元慶沉聲問道:“什麼話?”
上官曦道:“娘娘讓我問您,到底是您的清白重要,還是陛下的顏麵重要?”
楊元慶愣了一下。
可下一刻,他的情緒卻變得異常激動,大聲喊道:“我何時讓陛下失了顏麵?分明是薑峰憑空捏造,羅織構陷於我!真正有損陛下顏麵的人是他不是我啊!”
“你回去告訴娘娘,我要見她!我要麵見娘娘!”
上官曦緩緩說道:“伯爺,不良人是奉旨辦差,他們代表的就是陛下的顏麵!”
“任何人對不良人出言不遜,便是對陛下不敬,對陛下不敬,就是對娘娘不敬!”
上官曦眼神毫無波瀾:“娘娘還說了,如果這件事情讓陛下知道,那就不是讓伯爺離開長安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