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遠瞥了他一眼：“以後不管在什麼場合，你都應該稱一聲薑大人！”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後，方才說道：“讓咱們跟著陸大人巡街，也是對咱們的一種保護。還有，你剛來長安，對這裡也不熟悉，巡街是能讓你最快適應這裡的方式。”
至於是什麼保護，他沒有明說，但他知道李廷也能聽懂。
李廷卻是怔了一下：“頭兒，你不也是剛來長安嗎？”
宋明遠沒有回答。
他看著街道兩旁的建築，思緒卻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
其實，早在二十多年前，他也在長安。
可以說，他本就是個土生土長的長安人。
那時候，他還隻是一個剛入職的小銅牌，但卻不是在四大府衙任職，而是在不良帥府。
當時的不良帥，還不是現在這一位。
隻是後來受命於現任不良帥，前往江州潛伏，並通過不良人偽造身份，對外則成為一個江州本地人。
否則他何以知曉，徐公也曾接管過不良人？又何以接掌江州暗線？又何以能在蕭淩雪麾下做事？
許多人都不知道他有過這段往事。
他甚至懷疑，薑峰應該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才特意將自己調回長安。
至於李廷……或者是順帶的吧。
回來長安這些天，宋明遠心中總是有無限的感慨。
二十多年過去，長安城似乎沒怎麼變過，又似乎發生了許多改變。
他沒有家人，自小是被長安城一位不良人暗線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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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離開長安之前，養大他的那一位已經病逝了。
他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孤兒。
潛伏江州二十年，如今算是重歸故裡。
隻是歸來之時，他已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少年，職位也隻是提升了兩級而已。
宋明遠轉移話題道：“咱們來長安這些天，還沒去安國寺看看張彪，散衙以後，找個時間一起去看望一下吧。”
李廷點頭道：“好。”
隨後，他的臉色又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也不知道老張現在還能不能一塊喝花酒，聽說長安的和尚，是要守清規戒律的，不能喝酒，不能吃肉，不能逛青樓。”
李廷長長的歎息一聲：“那樣的人生，到底還有何意趣啊。”
都說才子才跟才子走得近，薑某人被人稱為江州第一才子，四舍五入，他們也算是才子嘛。
而曾經的江州四大才子，張彪出家當了和尚，薑峰那個竊寵的小賊，竟然還真就被他得了手，抱得美人歸，以後估計也不會再去了。
如今隻剩下宋明遠和他自己……
李廷每每想到這裡，總是唏噓不已。
宋明遠斜乜了他一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流連青樓，不求上進？”
李廷當時就不樂意：“頭兒，誰說喝花酒就是不求上進了？我明明是又上又進，還能抵達人生巔峰勒。”
這時，走在最前麵的陸奇羽忽然抬起手掌，示意眾人停下。
他手掌一翻，一座嬌小玲瓏的七層寶塔，頓時浮現在掌心。
一種莫名的感應浮上心頭！
他抬頭看向前方的建築物，心頭一時變得沉重。
找到了！
李廷此刻站在人群，望著前麵這高聳的建築樓，頓時愣在了原地：“怎麼會在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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