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人走上前來，恭賀道：“江鴻兄，恭喜啊！位列第九名，可喜可賀！”
江鴻連忙還禮，謙遜說道：“僥幸僥幸。許兄可曾高中？”
這個名叫許應的黑衣青年，來自乾州許氏，他指了指榜單靠後的位置，無奈笑道：“剛好排在四十九位，勉強入圍。”
江鴻笑道：“貢試的排名不分先後嘛，能夠入圍都算高中。”
許應笑了笑：“江兄，三日之後才是會試，今日我做東，咱們不妨找個地方開懷暢飲，好好慶祝一番！”
“這……”
江鴻卻是有些猶豫。
他還記得，兩日之前，自己被陸奇羽撞見去了抱月樓，事後被這位老大哥訓斥了許久。
其實，當時他之所以在抱月樓，全是因為在前一夜，被眼前這位許兄生拉硬拽過去，又因為不勝酒力，以至於在樓裡醉倒。
江鴻似是想起了什麼令人害怕的事情，連忙擺手道：“不去了不去了。”
他對著許應正色道：“許兄，我已經約了人，今日就不陪你喝酒了。”
許應微微一怔，接著有些似笑非笑的看著江鴻：“該不會是，佳人有約吧？”
江鴻坦蕩說道：“哪有什麼佳人，是一位世兄剛好從雍州來了長安，約好了今日看完榜單，便過去尋他。”
他對著許應行了個文人之禮：“許兄，在下就先告辭了。”
許應當即也不再挽留，揮手告彆。
他望著江鴻離去的背影，眼底露出一抹風輕雲淡的笑意。
隨著時間的流逝。
人群之中，也漸漸傳來了淒厲的哭喊聲。
“完了！又沒考中！這回全完了啊！我考了三十年，整整三十年啊！”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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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核對幾遍後，沒發現自己名字的石州學子，直接用俚語罵出了聲：
“娘希匹地，又沒考中！這都第三年了！”
旁邊的人笑道：“你才三年，你看那位，都考三十年了！”
“依大景科舉製，三十年還不中，往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參加科舉了！”
“何必三十年，十年不中，就早該放棄了。”
有學子幾次三番的核對，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名字，頓時捶胸頓足，大罵不公。
有的直接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有的卻是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望著榜單一陣發愣。
許應看著一眾學子的反應，腦海中卻不由得回憶起院長說過的話：
“此次秋闈，儘力即可。”
“考中了不代表你今後就能一帆風順，落榜了也不代表你的人生從此就沒了希望。”
“一個人的價值，從來都不是一場秋闈所能決定的。”
“它隻是你人生中較為重要的一步，也是你進入官場的第一步，但從來不是決定人生高度的一步。”
“哪怕你的這一步比彆人落後一點，但你的未來，始終在你腳下。”
“能走多遠，能站多高，取決於今後的努力和態度。”
“不做官，可以從商。不從商，也可以回來教書。”
“實現人生抱負的途徑，從來都不隻有做官這一條路。”
“你隻需要，不放棄理想，不停止努力。”
許應看著榜單末尾，那個屬於自己的名字。
許久後，忽然灑脫一笑。
倒數第二名，那也是第二名不是？
最起碼，也不是最後一名啊。
他又順勢往榜單的最後一名瞥了一眼。
翼州齊遇。
還真是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啊。
……
天將府。
薑峰也在第一時間，拿到了此次秋闈的榜單，也在上麵看到了江鴻的名字。
“江鴻學識不差，位列第九，也在情理之中。”
他從上往下看了一遍。
江州學子，果然一個都沒上榜！
可惜，梁勝若是還在，榜上必有他名。
薑峰心中暗暗歎息。
他放下榜單，旋即派人去給陸奇羽傳話，讓他去請江鴻今夜到東仙樓赴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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