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山嶽手掌如鋼澆鐵鑄,死死攥著薑峰的腳踝,手臂不斷顫動的同時,也在不斷卸力。
可在片刻之後,他便猛然提著薑峰的身軀,像是拔起一株青鬆,在虛空掄了一圈,繼而朝著地麵悍然砸落。
“你怎麼對待雪王殿下,老子就怎麼對待你。”
鐘山嶽自小便天生神力,在習武之後,更是力大無窮。
光憑力量而言,在大楚北凜軍中,幾乎無人出其左右。
薑峰剛才不斷震蕩氣機,竟也無法將這隻手掌震開。
可鐘山嶽剛一脫手,那筆直墜落的薑峰,竟又忽然在空中消失,繼而自鐘山嶽頭頂的虛空驀然出現,以一種無比可怕的速度,悍然撞向了對方。
轟!
天地發出巨響,恰似高山相撞。
薑峰停在原地,而鐘山嶽如隕石墜落,徑直砸向大地。
“仆隨主後,理當如此。”
地麵上。
項穆自石坑之內緩緩起身。
身上那價值連城的雪色蟒袍,已然破爛不堪。
他一把扯掉上半身的碎布,露出精壯雄闊的身軀,昂頭望著半空的薑峰,一縷縷猩紅的氣機,如刀鋒割麵,將周遭的虛空切割得支離破碎。
與此同時。
一股恐怖的殺氣,猶如森羅地獄般,自身上彌漫開來。
他的身後仿佛出現一片慘烈的戰場。
無窮無儘的屍骨,無窮無儘的鮮血,鑄造成了一方屍山血海。
“本王十五歲上戰場,十七歲便已深入戰場,斬殺北荒蠻子數百人。”
“你習武十年,而本王殺戮了十年!”
“這十年的軍武生涯,十年的殘酷殺戮,你所謂的苦難和曲折,在本王眼裡,不過是渺小的塵埃。”
他往前踏出腳步,仿佛走過了一條血腥殘酷的道路,踏過這屍橫遍野,血流成川的戰場,迎著他的敵人,堅定不移的走過去。
“你崛起至今不過數月,而本王十年以來,大大小小的戰役經曆無數,你憑什麼在本王麵前,如此豪橫?”
項穆身形再度拔空而起,空氣被衝撞得爆鳴不息。
他殺戮十年,十年來累積的殺氣,在這一刻儘數釋放,繼而形成一座……龐大的血腥地獄!
他的殺心無比純粹,他的殺意驚天動地。
如此殺戮,按理說早就應該墮入魔道。
可偏偏,他始終都能保持著清醒。
因為他與項漓一樣,修行了【玄天鎮魔真經】!
修此功法之後,所有殺戮中產生的惡念,邪念,都被徹底鎮壓。
項穆身如惡龍,卷攜著滔天的殺意,徑直殺向了薑峰。
薑峰渾然不懼,迎著殺意暴烈的項穆,舉拳轟了過去。
“雪王殿下殺戮十年,於北境抵禦蠻荒,確實令人欽佩。可武道一途,從來不是比誰殺得多,誰就強大。”
他一步踏入項穆的殺戮戰場,在屍山血海上,與這位北境雪王對轟拳頭。
虛空之中,散發著濃烈無比的血腥味。
縱是超凡武夫,在這片人間烈獄中,心境也會受到影響。
可薑峰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沒有絲毫變化。
【觀世自在】,可破虛妄!
殺意無法亂他心境,血腥無法使他蒙塵。
要說廝殺,他也見過殘酷的戰場。
或許遠遠比不上這位雪王殿下所經曆的,可武夫的拳意,與殺戮多少,從來無關。
轟轟轟!
兩人在半空中對轟拳頭,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