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伯常下午走得略早。
去了停車場,從後備箱裡提了幾個禮品袋子。
夏有傑的朋友從藏區那邊買了些蟲草回來。
還有一些葉伯常暫時也用不到的補品。
葉伯常全部都提到了廖誌強的家裡。
廖誌強看到葉伯常大包小包的樣子,急眼說,“你來做什麼?”
“這個時間你來做什麼?”
“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是不是都白說了。”
葉伯常說,“書記對我有知遇之恩。”
“我最難的時候,是你拉了我一把。”
廖誌強的手捏得死死的,他就搞不懂,這個葉伯常為什麼就這麼倔,什麼事都要反著來。
當初所有人都抱付陽的大腿,他先乾劉磊,再乾付陽。
明明跟廖誌強是一條船上的人,安個人在他身邊,他反抗得不是一二般的激烈。
本以為是結了怨,在坤川遇險,他本可以操著手看笑話。
一句廢話沒有帶著大票的人救了他們的命。
廖誌強離開書記這個位子,說白了,不會再有誰拿他當一回事。
想想過去這些年,跨年的時候,誰會忘記來書記家串串門什麼的?
今年呢,一個都沒有。
廖誌強的心態還是不錯的,能扛得住這種心理落差。
如果葉伯常不來,他可能平平淡淡就過來。
但是葉伯常來了,反倒讓他生出一點悲涼的味道。
此時此刻,更顯葉伯常人情味之濃厚。
廖誌強和葉伯常在客廳坐著喝茶時,也忍不住點他,“我是個無用之人,該明哲保身你就要明哲保身,你講義氣,有人情味,我比誰都清楚。”
“可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你來我這裡不是影響你的未來?”
“葉伯常啊,還是那句話,你將來的路比我要長得多。”
“多愁善感不是什麼優秀的品質,該摒棄要摒棄。”
葉伯常笑看著廖誌強,“書記,你不也多愁善感了嗎?”
“哎!”廖誌強搖頭歎氣,哭笑不得,“我啊這不是退下來了,可能就沒那麼克製了。”
葉伯常如果不是今天這個特珠時間節點過來的話,一輩子可能都沒辦法看到廖誌強真情流露的樣子。
葉伯常來看過廖誌強,差不多就該回景姍那裡去了,“書記,我過兩天再來看你,今天跨年,我也該回家了。”
回家?廖誌強的臉色一變,“今晚不是給龍明華接風,你這個二項目部的經理不到場,像什麼話?”
葉伯常看著廖誌強笑而不語。
廖誌強怔了一下子,當即苦笑,對了,他已經不是書記了。
跟葉伯常說話,也不用再以這樣的口氣。
葉伯常有他自己處理問題的方式。
今天晚上這種情況,葉伯常去了,必然成集火目標。
與其成為活靶子,不如好好惡心他們一下子。
也讓這幫傻逼看看,半體製的單位應該怎麼玩。
葉伯常其實是急著見景姍。
她回來這麼久,就像刻意在躲自己一樣。
如果她有自己的事,那就忙自己的;如果她真的不想見我,那就不見。
這就是葉伯常現在的狀態,這樣會感覺比較自由。
進了家門,家裡的氣味好像有點變化。
馬上有人過來給葉伯常拿拖鞋,“葉總,對不起,對不起……”
“下午打掃了衛生,你的拖鞋在櫃子裡沒拿出來,我來……”
這個陌生的婦女出現的時候,葉伯常已經把拖鞋拿出來了。
鞋櫃裡空了很多。
並且……多了好幾雙平底鞋,以前的高跟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