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華黨接下來的日子有些苦逼。
在這場會議之後,他們得了後遺症。
上班也好,食堂吃飯也好,就連在路上,被人打招呼,都感覺在被人指指點點。
睡覺做惡夢,被葉伯常拿槍頂頭,“說,你特麼的說……”
惡夢驚醒都在喊“說什麼,說什麼,你讓我說什麼……”
除了覺得丟人現眼之外,網吧五連座情報兌賬,總感覺哪個地方不對勁。
比如曾臨風和陳福平為什麼在衝鋒的時候表現得不積極。
這兩人給出的解釋是,因為趙恩左表現得太積極。
他們沒搶到第一口屎。
這個解釋倒也講得通。
隻是這一波沒有把葉伯常給拿下。
還能看到葉伯常在他們的麵前晃來晃去。
那種感覺就是對他們反複處於極刑。
社死每天都在進行。
日子過得了無生趣。
求上天把葉伯常抹去。
不要讓我們總是陷入回憶,歎惜、無力、哭泣……
會議室不是什麼密閉空間,更不會有人進來丟個膠囊閃一下,所有人就會忘記剛才發生的事。
這一波受傷最重的,應該就是趙恩左這位三項目部的經理。
葉伯常給他的傷害,沒有物理,全是魔法。
也就是傷害當時不大,侮辱性的後勁極強。
最要命的是,他現在不管在什麼地方,彆人盯著他看的時間稍微長一點,他就怕彆人的下一句就是:
“趙恩左,你媽死了!”
這後勁可以說是很猛了。
他連做夢的時候,都是這樣的畫麵。
一群人圍著趙恩左指指點點,“趙恩左,你媽死了……”
他尖叫,他狂吼,他歇斯底裡地跟人解釋,“我媽沒死,我媽沒死……”
這一波,趙恩左算是承擔了九成的傷害。
趙恩左沒錯,他隻是選擇了龍明華這艘船而已。
說到龍明華,他退讓的這一步,也就讓他瞬間成了設計院最可笑的人,也是最可惡的人。
烏娜被他們灌酒的事再一次被坐實。
真就應了葉伯常的那一句:你龍明華剛上任幾天,就逼女下屬吹白酒瓶子,你就是這麼帶隊伍的?
之後幾天,龍明華接到軌二院的電話。
一號線的幾個標段,雲城設計院確定可以參與。
到這一刻,龍明華就知道,葉伯常,你再等等,等老子拿到明年二號線的標,你就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於是龍明華也表現出了他義氣的一麵,談一號線這個項目的時候,由趙恩左全程陪同。
以項目的榮光衝淡他媽戶口消失的傷痛。
趙恩左發誓,下一次他還要衝在最前麵,一定要洗涮這一次的恥辱。
……
轉眼快到春節了。
所有的學校都進入了寒假。
校長從坤川來,坐著公共汽車,在山道上搖了幾個小時。
為的就是把兩蛇皮袋的乾貨給葉伯常帶過來。
葉伯常開著車去車站接的他。
校長還是那身打扮,腰上的綠色繩子應該是當年打過自衛反擊戰的老兵的軍需品送給他的。
他用來栓鑰匙串。
站在車站的出站口,他顯得無所適從。
現在的雲城,五塊石也好、十陵也好、還是北邊的召覺寺,所有的車站都一個樣,臟亂差。
但即便是這樣,校長還是覺得自己的腳踩在大城市的地磚上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