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伯常看到李東悶悶的,“大過年的,開心一點。”
“都是自己人,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李東咳了一嗓子,“雲飛那邊的盤,正式交房了。”
“不過北都那邊的款子去年出了一點問題。”
葉伯常知道這個事。
老唐跟白永才爭權的事情過去本來也沒多久。
老唐重回核心C位。
白永才心有不甘,但又不得不退讓。
隻是,老唐後來也不表示一下。
看來跟白永才之間還在拉扯。
葉伯常問,“他們不放款子,工人的錢,你發了沒有?”
李東點頭,“發了!”
“發了?”葉伯常的臉色都變了。
李東好像意識到問題不對勁,立馬補充,“不是以勞務費的名義發的。”
“換了一種法子。”
聽到這個地方的時候,葉伯常才鬆了一口氣。
說仁義,講人情,請道德,可以理解。
但是在這三點之外,還要講方法。
最怕的就是把彆人的命運背負到自己的身上,替他人去承擔因果。
壓到最後,錢沒掙到,背了罵名,家裡覺得你是慫貨沒出息。
甲方覺得你是個傻逼,好欺負。
工人覺得你是個廢物,沒能力還學人做生意。
真正做到了,在任何人的嘴裡都撈不著一點好的角色。
李東說,“我搞了個小的賤務公司,把錢借出來,讓幾個工頭簽的借款。”
“給他們發了工資。”
“但名義上不是工資,又不用付利息。”
葉伯常看了看老夏,“你教的?”
夏有傑說,“李東跟我這麼久,能教的我都會教。”
“你平常那麼忙,總不能事事都來麻煩你。”
工程這一行,門道多得很。
許多小老板覺得跟央國企做生意,憑借真誠就能打動甲方。
現實是,你越真誠,他們越乾你。
李東這種實際施工人,是要承擔一切後果的。
該付的款子沒付,人家隻能找你李東。
甲方如果存了心要賴你的賬,能把你拖死。
但是有一類人的錢,他們沒辦法拖,那就是工人的工資。
他們拖賴賬,就是兩個字“沒錢”。
或者是一句話,“這麼多人都來催賬,要還錢,是有先後順序的,所以你要排隊。”
但是工人的工資的優先級高於一切。
所以,李東要是腦子發熱,把欠工人的錢以工資的名義發放下去的話。
那麼這筆錢,十有八九要他自擔後果。
眼下,有夏有傑指點一番過後,規避了這種風險,同時也讓葉伯常找到了一個引爆與白永才之間矛盾點的引線。
除了這件事之後,葉伯常還有一件事需要跟李東通氣,“有個叫舒妍的女人,從渝州回來了。”
“以前設計院的人。”
“現跳到了軌二院。”
“要找人幫我盯著她。”
“她老家是隆江的。”
葉伯常把她的主要社會關係清楚明白地說了出來。
葉伯常是沒想到,都隔世了,葉伯常還把這些信息記得這麼清楚。
李東問,“需要處理嗎?”
葉伯常搖搖頭,“先盯著。”
“她最近肯定會有動作的。”
葉伯常並沒有把他和舒妍之間的恩怨道出。
這個女人受不了半點委屈,吃一點虧,就一定會想著把場子找回來。
這個女人的歹毒,想必就不用多說了吧?
午飯後,夏有傑要拉著葉伯常去泡個澡,“毛子那邊進了一批新茶。”
葉伯常笑問,“毛子,那不是千元戶?”
把李東往前一推,“讓他去,他還沒鐺過千元戶,讓他放開手腳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