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官在爸爸身上賴了幾分鐘,自己爬到琴凳上去練琴了。
楊問,“不等姐姐來嗎?”
官官說,“姐姐說,今天晚上有場硬仗。”
“我問辛子樂,什麼是硬仗,他說,就像上甘嶺一樣。”
楊和翟佳語對視一眼後,突然就笑了起來。
楊問,“官官知道什麼是上甘嶺嗎?”
官官說,“你等我練了琴慢慢跟你講。”
看來她的同桌已經給她普及過什麼是上甘嶺了。
現在的小孩子懂得真多,不過,再一想,他們那所幼兒園裡,哪來的普通小朋友呢?
翟佳語說,“我從來沒見你求人。”
她說的是,楊剛才請姐夫保葉伯常。
她好像能理解,姐夫為什麼會求人,她隻是驚訝姐夫會為了葉伯常而求人。
楊的心情不錯,“其實也求人。”
“隻不過,越往後,開口的機會越少。”
“當然,也是不敢輕易開口。”
到了他們這個位置上的時候,彆人辦事的速度遠超過了他們開口的速度。
還有就是,他們一旦開口求人了,彆人幫你辦了,彆人開口的時候,你就沒有拒絕的理由啦。
不過,對雷振雲,不一樣。
幫助過你的人,下一次,他依舊會選擇幫助你。
楊和薛榮安雖然離婚了,但是他依舊是薛家資源的惠及者。
當然,這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和他正在做的事情有關。
有一部分是夕日的情義。
有一部分是工作所需。
還有一部分是順水人情。
所以,楊對雷振雲開口是沒有壓力的。
楊說,“他剛才跟我說,如果壓力太大,不妨先回京城休養一段時間。”
翟佳語手上的動作一頓,隱隱有些擔心了。
楊倒是挺平和的,但是言語當中的凶險,翟佳語是能感受到的。
往後的日子,鬥爭的慘烈很難想象。
但是身處其中的人,有誰又能獨善其身?
翟佳語沒有勸姐夫,她想,當初姐姐死心踏地跟了他,也正是因為他的目標堅定。
這一個優點,恰恰是人身上最難堅持的一個吧。
楊聽著女兒的琴聲,喃喃道:“這個女兒來得有些晚……”
“如果早幾年的話,我可能真的會回京,好好陪她幾年。”
“現在嘛,有的事得我親自去做。”
“我得給你和她找一個安心的人。”
“葉伯常不錯。”
“交給他的每一件事,都辦得滴水不漏。”
“過了這一關。”
“我信他會護你們一輩子。”
翟佳語喃喃道:“你不會有事的。”
楊打了個哈哈,“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不會有事,反倒更像是懲罰。”
“如果有事,或許是種解脫。”
誰又會想到,這一場風暴從2007年就已經開始了呢?
雷振雲剛到酒店時,馬上一群穿行政夾克的男人迎了上去。
“雷組長,哎呀,可算找到您了。”
“嚇死我們了。”
雷振雲衝省委這些領導乾部們笑著說,“誇張了。”
“你們省這兩年發展再是迅速,不過校貌與格局和之前也沒太大的變化。”
“我總不至於在這邊迷路了吧!”
來人連連點頭,“雷組長說笑了,雷組長怎麼會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