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東來冷笑一聲,身子連同坐下之椅好似平飛而起,極快移到嶽覽曉近前,出手如電便要扼住其咽喉。嶽覽曉並不驚慌,豎指為劍,如毒蛇探頭一般點向薛東來手腕。
薛東來麵色一僵,化爪為叼,好似鳥嘴戳向嶽覽曉手臂。兩人雙手眨眼間變幻無端隻見殘影。十招過後,嶽覽曉避無可避,隻好以一招直搗黃龍硬硬接下薛東來大悲掌,隻聽砰然一聲炸響,兩人終是拳掌相交。
薛東來身子並未移動分毫,坐下重逾二百斤的梨花木椅喀拉拉碎成無數木片。嶽覽曉身子急退,將身後木椅撞飛至殿柱,直撞得木屑紛飛,腳步又退了近一丈好容易定住身形。
卻見薛東來身形暴起,一雙大掌幻出兩團光影直逼麵門,嶽覽曉暗道不妙,這乃是薛東來大悲掌殺招幻影摧,再要躲避已是不及,隻好狂呼一聲:“破!”
手中多出兩道寒光舞出一片光華,薛東來掌風先至,將他須發衣衫皆吹飛而起,威壓之勢堪比萬斤壓頂,胸腹之內氣血翻騰,手中那片光華再也抵擋不住,被無數掌影輕易穿過。
嶽覽曉一聲驚叫,咬牙舍了手中兵刃翻身倒縱,掌尖也隻是自其肋下掃過,卻也如巨石墜池,瞬間致他真氣絮亂、氣血翻湧,落地之後死命運功強行壓製,這才稍稍平複,那一口鮮血已到了咽喉處,總算咕嘟一聲咽回肚內。
薛東來並未追擊,他雖是一招得逞,不過一雙鐵掌之上卻也是傷痕累累,一時間血流如注。
薛真鐵見狀便要出手對付嶽覽曉,薛東來舉手輕輕一擺:“稍安勿躁。”
嶽覽曉仰麵大笑:“薛莊主,方才你大悲掌幾記殺招之下,小侄仍是安然無恙。因此,你莫要以為我嶽覽曉聲色犬馬疏於武功,當真要拚起命來,恐怕伯父你也要脫層皮下來!”
薛東來取了絹帕擦血,淡淡道;“想不到你武功竟進步如斯,倒讓老夫始料未及。如此看來,再過十年江湖之中罕有敵手,不似你爹嶽藏鋒一般,沉迷女色,十年來掏空功力,終被人割了頭去。”
嶽覽曉見他話有轉機,稍稍喘息道;“薛伯父,家父脾性我自然知曉,他不思進取坐吃山空,我早便看不慣了。為保我無鋒莊,小侄潛心苦修,博采眾家之長,如今武功雖未登堂入殿,尚不及真鐵大哥,不過對付其餘江湖人物恐怕還不在話下。”
薛東來臉色稍緩,上下打量一番才輕蔑道:“我看你意猶未儘,還有何話說儘管講來,若是老子高興,說不定便放你回去。”
嶽覽曉聽了胸有成竹,輕咳一聲道:“小侄以為,咱們兩家婚約不可輕易撕毀,這是首要。至於真兒如何嫁到無鋒莊,到了之後如何待之,均由伯父定奪。
再者,咱倆聯姻之後,京城近郊所留百畝田地,可全數交由伯父打理。如此一來,和武莊與無鋒莊便可首尾相接,綿延千裡。
如此浩大陣仗,其餘各派誰人能敵?小侄無雄才大略,也不願太過操勞,到時伯父隻需手腕一抖,撒些湯水出來,夠我享樂便可。待和武莊江湖地位穩固之時,伯父再一紙休書將小侄休了也便罷了,今後咱們還如往常一般,您看如何?”
薛東來聽了不由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好一張巧嘴,令老夫也動了心……好!咱們既然已將話講到此處,便再無隱瞞必要。
這些年來禦劍山莊聲勢漸隆,厲野芒口口聲聲不與江湖各派爭鋒,他兩個兒子卻在江北之地四處遊蕩、壯大聲勢,已然觸及我和武莊根基,我再若是坐視不理,再過數年,咱們兩大莊便是聯起手來也無濟於事。
那百畝之地恰好在禦劍山莊向北貫通咽喉之處,這些年來你爹空有雄心卻不願費神耗資。如今他遭遇不測,僅憑你嶽覽曉也決計難以付諸成行。”
嶽覽曉見機道:“伯父所言極是!這便是小侄今日登門主要之事……”
薛真鐵輕輕啐了一口:“嶽覽曉,你最好是安安分分,我家小妹決計不會下嫁於你!”
薛東來擺擺手:“嶽覽曉,我和武莊的手段你應是知曉,尤其是,如今朝廷重臣都要我和武莊替朝廷辦事,便是京郊那片田地你不出手相讓,恐怕也把持不了多久,懂麼?”
嶽覽曉麵色極為平靜,微微一笑道:“小侄自然明白。”
薛東來見他並無一絲驚慌,臉上輕蔑之色漸漸消了,沉了沉道;“你膽氣倒算不錯……咱們這樁婚事自然不可輕易了了,老夫尋個樣貌與真兒相似的女子嫁到無鋒莊,讓江湖中人以為咱們聯姻已成。此後便由和武莊接手那片田地,今後所得你無鋒莊可占二成,可謂坐享其成,此事便如此定了!”
嶽覽曉躬身一拜,喜道:“多謝薛伯父成全,家父在天之靈定然感激涕零。既如此,待我回去之後置辦妥當,再差人送來聯姻之帖,這便……不再叨擾,告辭了!”
薛東來微微點頭,冷冷道:“賢侄,一路走好!”
嶽覽曉與薛真鐵一拱手,緩緩走出和武莊的神英樓。文奇自內間走出,眉宇之間略有擔憂之色,說道:“莊主,我看這嶽覽曉極不簡單,可在你大悲掌下存活,且還有膽氣與你周旋,江湖之中的年輕一輩並無幾人。”
薛東來看了看薛真鐵:“真鐵,如你與嶽覽曉互換,方才情勢你可否做到全身而退?”
薛真鐵麵上一紅,喃喃道:“方才爹爹殺氣滔天,孩兒自認或可僥幸活命,不過再要我與你商談生死攸關之事……怕是毫無章法了。”
薛東來哈哈一笑:“你倒也實誠,這嶽覽曉行事果決狠辣,對己不利之人可隨時下手殺了,我看嶽藏鋒之死,說不定也是他買凶為之!”
薛真鐵恍然大悟,啊了一聲道:“爹爹說得對!無鋒莊當夜遭襲,也隻死了些無關緊要之人,中原七雄及其二娘更是他親手殺之,為的就是掩人耳目。”
文奇嘖嘖嘴道:“這廝果然喪心病狂,幸虧少莊主此次西洲之行得到訊息,若不然真兒當真是要進了火坑!”
薛東來忽地回頭問道:“文奇,你可查清了馬青的底細?”
文奇露出為難之色:“此人並非萬星劍門的子弟,不過我派人去了峨眉派,已探聽出他曾與卓清師太對敵重傷,而後去了翠屏障,尋神醫文昌虎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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