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兩名老頭道:“每片四百……”
見天九不為所動,又道:“五百……”
“六百!”
天九此時已出了門口,那黑痣老頭大聲道:“將這位客官留住!留住!”
門外潑皮聽了隨即抽了棒子圍攏過來,天九頗有些不耐,未等他們近身,身子隻是輕輕一抖,那些個潑皮便覺身前好似一股氣浪洶湧而來,五人噔噔噔往後倒退,直退出五六尺方才站穩。
“客官留步,我乃是這間當鋪當家的,可叫我陳九斤,不如由我來瞧瞧閣下手中玉佩,若是稱心,莫說七百兩,便是一千兩我當寶堂也不在話下!”
天九轉過身來,隻見一圓臉的胖子正笑眯眯地看著他,一雙胖手交叉放在碩大的肚皮尖上,便好似一隻肥鼠站起來一般。
天九伸出手道:“你走近來看。”
那胖子扭動胖臀粗腿挪了兩步,費力低首一瞧,一見之下便兩眼放光,拍手道:“哎呀呀!咱們明人不講暗語,這兩片翡翠的確不凡!那兩個老泥鰍老眼昏花,險些……險些總之這筆買賣,九斤做定了,還望客官賞光。”轉身請天九再度回鋪子。
天九淡淡道:“你既是看上了,那我也隻好坐地起價,兩千兩!取了劍之後,再找我一千兩便好了。”
陳九斤喉嚨處咕嚕一聲,好似打了飽嗝,胖手緩緩放在肚皮之上,大拇指交互繞動,且是愈來愈快,半晌終是咬牙道:“好!想不到我陳九斤在池哈城營商半生,今日卻被公子隨意拿捏,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來啊,將那柄劍取出,再封……”轉頭問道:“公子要紋銀還是銀票?”
天九道:“五百兩紋銀,五百兩銀票。”
陳九斤哈哈一笑:“如此穩妥,如此穩妥!”說罷回身擺手道:“速去!速去!”
片刻過後兩個老頭一人提著銀袋子,一個抱著長劍出門,天九將玉片交於陳九斤,待他仔細看好了才接過銀子銀票與長劍上馬而去。
潑皮之中最為壯碩一人走近陳九斤低聲道:“老爺,如此走了豈不是便宜了那廝,咱們這口惡氣可窩囊著呢!”
陳九斤將玉片分開貼在胖嘟嘟的麵上閉眼笑道:“你想如何?你莫以為我不懂武功便看不出那人的本事,方才他隻是輕輕一發功,你們五個彪形大漢便似嬌滴滴小女子遇狂風一般搖擺不定,如何再找人家的晦氣?”
那潑皮麵上忽紅忽白,頓了頓才道:“我們五個的確是酒囊飯袋,不過隻要老爺給我等一百兩銀子,便可請我那幫老夥計出山,定然手到擒來,將那一千兩銀子奪回來!”
陳九斤聽了哈哈大笑,將玉片藏進懷中才道:“你當我傻子不成,你那幫朋友帶著我一百兩銀子,去搶回一千兩銀子,真若是成了還要給咱們送回來?如此豈不是傻子對傻子?簡直成了一堆傻子!”
天九一路打聽喇嘛廟的所在,向北行了三十裡地,終是在一處山丘之下見到一座屋頂金黃的廟宇。將馬藏好之後,沿著一旁稀疏林木飛奔至東牆之下,耳聽廟內並無敲鐘誦經之聲,心道這幫番僧本就不是吃齋念佛的主,如此靜謐也便說得過去,而後輕身一躍落到院內。
院內紅磚鋪地,倒也極為整潔,正中北麵為一間大殿,其中立著一尊丈餘的眯眼金佛,兩側各有三間配殿,裡麵擺的乃是十幾尊三彩羅漢,看形製此廟也並非喇嘛廟,更似是中原廟宇。
待要行走之時耳聽大殿之內傳來腳步之聲,天九隱在青銅水缸之後,那腳步卻距他愈來愈近,其實是一八九歲的小和尚到水缸之中打水。
天九待他走近,一把將其扯到身前點了啞穴說道:“小子莫怕,我問你答便不殺你,若是隨意出聲便擰下你的光頭來踢。”
小和尚瞪大雙眼流出淚來拚命點頭,天九解開穴道問道:“我看你非小喇嘛,在此作甚?”
小和尚咽口唾沫顫聲道:“小僧的確不是,隻是去年廟裡闖進十幾個番僧,將我家住持打成重傷,搶占了寺廟。
這才改為喇嘛廟,命我等逃不走的和尚為其奴仆,不是伺候他們飲酒作樂,便是四處化緣。”
天九見他不似假話,問道:“化緣之時為何不逃?”
小和尚眼淚汪汪:“我家師父被他們抓了,我等若是隨意逃了便會累及他老人家性命,逃不得。”
天九笑了笑,摸了摸他光溜溜的頭頂道:“你還算有些良心,現今桑遂等人可在廟裡?”
小和尚見天九麵色平和膽子大了些,低聲道:“不知怎麼的,他們一眾十幾人已出門三四個時辰,眼見天色晚了還未歸來,想來是在某處飲酒作樂忘了時辰。”
天九心道這桑遂心思縝密,這是唯恐我尋到此處先行躲藏起來,如此一來想在今日找尋幾人怕是不能了,想罷又道:“這廟裡可還有其餘番僧?”
小和尚轉身一指大殿之後:“二院之中尚有兩人,是為看管我師父的,我出來打水便是要為他們燒水做飯。”
天九一笑:“這大缸之中滿是落葉塵土,你用這水做飯被番僧見了定要打死你。”
小和尚破涕為笑:“施主有所不知,莫次我生火太旺,眼見鍋內水便要乾了,情急之下撒了泡尿在熱鍋之中,險些將……那話兒燙了。不過那幫番僧並未發覺,還直呼齋菜好吃。”
天九拍拍小和尚肩膀道:“我此次來原本是要尋桑遂一乾人等算賬,現今隻餘下兩個,也隻好將就將就,先將你師父救出,你等再逃離此廟。”
小和尚聽了跳腳拍掌:“施主,那可當真是大造化了。”
天九搖搖頭道:“於我來講再大的造化也無濟於事,你來領路,將那兩個番僧罵出來。”
兩人穿過大殿,經過蒲墩之時那金佛便好似盯著天九來看,不由道:“你看芸芸眾生便好似螻蟻,所謂法力也隻是虛幻而已。”
小和尚聽了連忙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隻是無心之語,還望佛祖莫要怪罪。”
天九會心一笑:“那便多謝小師父了!”
小和尚躬身回禮,自後門出了大殿之後回身說道:“出家之人不可口出穢語,施主,將他們罵出來……小僧恐怕難以勝任。”
天九道:“你受了他們如此多欺侮,心中怨恨無處發泄,久而久之便成了心魔,這亦不是出家人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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