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女子並未被分開,而是被人引著徑直去了正中那間二層飛簷北樓。
樓上樓下燈火通明,已聽到二層中傳出的男子嬉笑之聲,其中夾雜著些許女子哀求之音。
天九隱在一棵筆直聳天的梧桐樹後,待眾女子全數進了小樓,一個騰躍便跳到兩丈高的樹杈之上。探頭向下看去,隻見小樓前站著四個護院,個個眉頭緊皺。
一人捂嘴道:“這些個番僧當真不是東西,咱們老爺已然是當做貴客好似伺候,今夜竟要打小姐的主意!”
另一人耳語道:“此事咱們做下人的伸不上手,這些番僧武功高強,人人手中俱有不少人命。惹惱了他們,怕是整座甄家大院都留不下活口!”其餘人聽了伸伸脖子默而不語,唯恐被二層之人聽了去。
二層之上四扇大窗全數敞開,股股熱氣時不時自窗口飛出,應是屋內燃起火爐。
透過東麵第二個窗口,天九看到一身著紫袍的中年男子正一臉愁容起身敬酒,隻聽轟然一陣噓聲傳來,那八個女子恰好進了屋子。
隻聽一陣桌椅亂動之聲,那些個番僧起身上手,將女子紛紛攬在懷中,拿了酒杯便往這些女子口中灌酒。
那紫袍男子愣在那處,待了一會才回身將身後一妙齡女子領在手中,想要悄然離去。
卻聽一人喝道:“甄德,今日灑家便放過你家小女,若是再有怠慢之舉,莫怪我桑遂不講情麵!滾!”
天九聽得清楚,知曉紫袍男子便是甄家之主,那少女便是樓下護衛口中小姐,看起來雖是受了些欺侮,好在粉黛樓女子到的及時,保住了完璧之身。
甄德領著少女一路小跑下了下樓,少女青絲淩亂,見總算是離了魔窟,哇的一聲哭將出來。
甄德站在一旁不住抹淚,不遠處跑來一華衣少婦,連忙將少女擁在懷中跟著哭哭啼啼,許久才恨恨道:“老爺,你這是引狼入室!這些番僧如此凶惡,倒不如去尋紮忽將軍派軍圍剿!”
甄德惶然大驚,連忙捂住其嘴低聲道:“你這短見的婦人!這些番僧的師父乃是聖上禦用國師,其勢之大又豈能是紮忽將軍可比?
況且我白日裡方才去了將軍府,紮忽率軍攻打雁歸城大敗而歸,要我籠絡池哈城中潰兵,整整一日才尋到不足三百人,可謂全軍覆沒。因此他已是自身難保,還向咱們討要千兩黃金去具茲城中打點……”
婦人雙眼一瞪:“你給了?”
甄德一攤手,皺眉道:“如何不給?他若東山再起自然記得我的恩情,一千兩金子算什麼!”
婦人啊呀一聲:“若是他被聖上砍了頭去,你向誰去討回金子?”
甄德猛然一甩手,矮塌的鼻子之中不住出氣,喝道:“簡直是婦人之見!你如此見利忘義,並非長久之計。便是紮忽此番死了,他於我甄家有莫大恩惠,我甄德也要替其收屍!”
“你們莫要再吵了!”少女掙脫婦人嘶聲叫道,“爹爹,你護不住女兒,倒不如將我暫刻送到祖父家中避禍。”
甄德幡然醒悟,連忙道:“如此也好,便要你大哥送你去,為父早早晚晚要尋那些賊人算賬!,莫要怪爹爹無能,這也是無奈之舉。”少女不再言語快步離去,甄德夫婦一路小跑,三人極快出了院子。
二樓之上愈來愈嘈雜,那些個番僧叫叫嚷嚷、動手動腳,八名女子雖是見過不少惡劣場麵,不過今夜番僧好似格外暴烈,有幾個已然被褪去了衣衫,露出白花花的身子被十幾隻手胡亂抓弄,不一會便青一塊紫一塊,當真是欲哭無淚。
紅棉坐在桑遂身前倒酒夾菜,其餘番僧礙於桑遂不敢對其妄動,一時間也並未受到羞辱。
又過半個時辰,眾番僧已然酩酊大醉,各自拉著女子走下樓來。一層樓小間眾多,足有十餘個,七個番僧胡亂尋一間便推門而入。樓下四個護衛見狀識趣的快步離去,恐饒了番僧興致。
天九淩空飛下,取了迷煙隔著窗子依次吹了進去。矮身在窗下靜待了片刻,幾間屋子之內已無動靜,輕身跳窗而入,不少番僧仍趴在已然身無寸衣的女子身上,有的褲子還未褪下,隻露出半拉肉臀。
天九微微皺眉,喂這些番僧吃了散功丹,而後將胯下之物全數摘了,淅淅瀝瀝滴了滿地血水。
至後隻剩二樓桑遂並無太大動靜,天九側耳傾聽,隻聽斷斷續續人聲傳來,那桑遂似是所食淫羊藿還未生效,要紅棉為其彈個琵琶助興。
錚錚之音劃破靜夜,一股肅殺之氣蔓延開來,天九聽了心下一動。
數年前,他曾在京城百香樓之中聽一皓首老者彈奏此曲,相比紅棉所彈,那老者顯是更為純熟,且殺氣更甚。
天九那日閒來無事,賞了老者五兩銀子將整首曲子聽完,而後那老者饒有興致講道,這曲子乃是十麵埋伏,按理說應是十八段,不過老者隻彈了十三段便作罷。
此刻紅棉所彈乃是第九段項王敗陣,其中所含不甘及落寞之氣令聽者動容。天九暗道此刻彈奏此曲,那桑遂若是不發火才怪。
不過天九此次猜錯了,桑遂非但並未發火,還將此後幾段全數聽,之後輕輕擊掌道:“想不到中原之曲竟是如此高妙!看來中原之地也並非一無是處。”
耳聽木椅移動之聲,桑遂起身露出淫邪之笑:“方才乃是高山流水,餘下的便是花前月下、魚水之歡了……”
紅棉聽了不小心撥弄了琴弦,好似發出淒厲之聲,顫聲道:“紅棉隻求僧爺手下留情,若不然……”
桑遂聽了哈哈大笑:“好得很,你既是怕了灑家那便對了,今夜灑家定會小心些,你莫怕!”說罷上前將紅棉扯在懷中,向西麵一處屋子走去。
天九靜靜待著,聽得樓上關門之聲,又過片刻隱約傳來男子囈語一般的話語:“小乖乖,這處果然妙極了……嗯……妙啊!”
天九心知時機已到,飛到二樓窗前吹進迷香,片刻過後桑遂大喝一聲:“無恥小賊,竟敢暗算爺爺……”
天九自窗口跳進,紅棉雙眼迷離見竟是門前男子,待要開口已是周身無力。桑遂自她身上赤條條跳床而下,轉身便要去摸地上橫著的兩根降魔杵,隻可惜手方才觸及便已脫力,身子便如泥巴一般癱在那處,隻剩一張口尚可言語:“好漢……咱們並無……深仇,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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