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站在窗邊觀望,勤王府占地數千頃,屋宇連片、納山含水,處處透著威嚴肅穆,分為東南西北中五處院落,其布局倒像極了中原,暗含八卦之相。
天九懂些風水,自是看出勤王府布局乃是帝家模樣,暗道勤王雖是年老,不過其野心不小,此次具茲宮變,他極有可能趁機脫離北夷自立國門。
安家一族之人上樓之時談話之聲傳到天九耳中,隨即收回目光站在那處等候。
安律三子一女見了天九均呆了呆,隻聽勤王指著天九道:“這位天九壯士便是護送公主之人,一路之上一己之力擊潰慕南軍追兵,可謂膽識過人,你等過來見過。”
幾人聽了紛紛拱手,安鎮乾笑道:“想不到咱們北夷竟有如此人物,幸會幸會!”
天九嘴唇微動輕輕一笑,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勤王又道:“壯士還請就坐,酒菜已然備好。”
天九自然是要坐在公主下手之處,他也隻是等待安律放他見骨烈機,至於其他也隻是逢場作戲罷了。
不一會兒,紫檀木桌之上洋洋灑灑擺了不止四五十道菜,每人身旁站著一妙齡少女服侍。
安律雖老,酒量卻不小,三兩三的銀杯斟滿不知名的燒酒,輕輕仰脖便已飲儘。
天九酒壺之中已空空如也,如此一來正合心意,隨著乾了一杯。安律見他並無推諉之意,還未吃菜便又一連飲了三杯下肚。
天九並不在意,那幾個小兒卻紛紛道:“爹爹,慢些,如此喝法,孩兒實是難以招架。”
安律輕嗤一聲:“老子如你們這般大小之時,每到出兵踐行之時,至少五斤燒酒下肚。到了沙場所向披靡,才可殺的痛快!今日為公主接風洗塵,人家客人亦毫不費力,你等莫要再囉嗦,喝!”
眾人聽了不敢多言,除公主與那少女之外,隨著安律大口飲酒,不出一個時辰每人五斤燒酒下肚,安鎮乾等人坐在那處搖搖欲墜,便是安律也已然醉眼朦朧。
天九並無一絲醉意,要身邊少女將酒壺之中最後一杯燒酒倒滿之後抬杯潑進口中,反起杯子道:“勤王,在下不勝酒力,此乃是今日最後一杯,還請王爺引在下去見骨烈機。”
安律打個酒嗝,歪頭眯眼看著天九幽幽道:“閣下海量,今日老夫與幾個孩兒才是不勝酒力,也隻好待明日為閣下引薦,如何?”
天九暗道此刻用強得不償失,隨即道:“無妨,那便明日再見!”
安律點點頭:“你領這位壯士去東院客房歇息,定要好生伺候,不得有何違背,懂麼?”
那少女聽了麵上騷紅,喏喏道:“奴婢遵命……”
天九聽出弦外之音,不得有何違背豈不就是可對她為所欲為,不由得在心中輕輕一笑。
“你記好了!定要對他以禮相待,不得有越禮之行!”天瑞公主見天九與那女子一同出屋,起身驀然說道。
少女聽了急忙轉身跪倒:“奴婢遵命!”
天九頭也不回走下樓來,那少女噔噔噔追下樓來輕聲道:“大爺還請慢些,勤王府裡極易迷路,莫要胡亂行走。”
天九見少女滿麵通紅,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故意逗她道:“我若是在府上尋不到了,姑娘可是要挨板子了。”
少女聽了垂首道:“大爺說的是,俺們當下人的,若是惹主子動了怒自然要被責罰,還請大爺可憐奴家,隨奴家去東院客房歇息。”
天九嘿嘿一笑:“今日寒冷,那客房之內被褥可暖和?”
少女麵上更紅,輕聲道:“奴家可為大爺點上火爐,不消一會的工夫,屋裡便暖和起來……”
“那被褥必定還是冰冷,不如……”
少女好似被嚇了一跳,雙唇顫抖著道:“不如……什麼?”
天九見她當真怕了,笑道:“走吧,你帶我到客房之中便可走了。”
少女戰戰兢兢地看著天九,見他麵上滿是戲謔之色,終是點點頭當前領路,將他引到東院一處客房之中,站在那處不敢妄動。
“你且走吧,明日清早再在門前等候便是,我有些疲累,這便歇著了。”少女聞言放下心來,輕輕轉身而出。
勤王安律並無加害之心,天九也懶得在夜中打探,索性到床榻之中安心打坐,直至天色微亮,聽得門外輕輕腳步之聲,這才起身推門而出。
那少女已端來熱水等物,伺候天九洗漱。待天九洗漱完了,複又端來熱粥鹹食。
天九食過之後不久,門外又來兩人,天九隔著木窗一望,兩人乃是安律長子安鎮乾及三子安鎮寰騎馬而來。
安鎮乾在外朗聲道:“天九公子可醒了?家父吩咐我兄弟二人引你去見骨烈機。”
天九聽罷推門而出:“那便有勞二位殿下!”
昨夜那場大酒令二人宿醉一夜,現今仍是昏昏沉沉,見天九泰然自若,安鎮寰不由道:“公子何必客套?昨日酒桌之上我與大哥已是五體投地,領你去見骨烈機豈不是小事一樁?”
天九仍是極為客氣,拱手道:“殿下過獎!”
安鎮乾道:“骨烈機住處距此尚有七八裡地,咱們一同騎馬前往。”
安鎮寰將馬韁遞到天九手中,三人翻身上馬,在勤王府青磚大道之上狂奔,也不知過了幾座水橋、幾條長廊,終是在穿過一座鬆柏密林之後見到一處高牆大院。
院子大門緊閉,門前站著八名兵士,見是二位少主駕臨,一人上前躬身一拜:“小的參見殿下!”
安鎮乾下馬道:“骨烈機可還活著?”此處他已半年不曾來過,有此一問也屬常理。
那人連忙道:“他好得很!整日有吃有喝,時不時還要唱跳,小的昨夜還聽他唱曲來著。”
安鎮乾哈哈一笑:“哦?他竟還有如此雅興?當真難得!”語鋒一轉又問:“三個大師可曾出門?”
那人輕聲道:“他們三個昨夜爛醉,與骨烈機對罵良久,此時方才起身。”
安鎮乾笑了笑:“你敲門去吧。”
那人聽了急忙轉身敲門,邊敲邊道:“殿下前來,還請大師開門,大師!大師!”
門內許久並無動靜,那人回頭看了安鎮乾一眼,正待抬腳踢門,卻聽門內有人打了個哈欠道:“殿下?是哪個殿下?來此可有皇帝手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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