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待要快馬加鞭,展雄奎急急忙忙招手道:“好漢!如今北夷國內尚不平穩,慕南軍及禁軍四處搜尋叛黨餘孽,我身上有官印文書,若是遇到巡查可拿出應付,可令好漢一路清淨。”
天九接過文書,粗略看了看道:“我勸你能饒人處且饒人,也莫要過分殺戮。”
展雄奎隨即正身一拜:“好漢的話咱記住了,能不殺則不殺!”
天九走後,展雄奎站在那處凝望良久,仔細回想剛才講話神態分辨真假,口中輕聲嘟囔:“他要殺我易如反掌,騙我作甚?多日以來委實殺得太多,今後當真要收手了!”
在去往慕南城漫漫長路之上,的確遇到不少大隊兵馬盤查,展雄奎所給官印文書著實管用,各領兵之人仔細查驗之後紛紛放行,當真省去諸多麻煩。
到了慕南城,其中也是一片素白之色,兩人尋了客棧休整一夜,清晨時分繼續趕路,後又經池哈城,除了曾在山路之上遇到野狼襲擾倒也算是順利,終是在臘月十六到了雁歸城下。
雁歸城中除了兵士之外,竟多了不少百姓。年關臨近,家家戶戶張燈結彩,一片祥和喜慶之氣,與北夷國內壓抑淒冷之景截然相反。
天九暗道,看來林庸已將山中百姓帶回城中,如此一來,雁歸城好似有了兵強馬壯意味,加之諸多店鋪已然開張營生,好一派繁榮氣派。
天九進城之後徑直趕車去往總兵府,快要到時一隊人馬迎麵而來,正是金昭率人前來迎接。
見趕車的乃是天九,金昭急忙跳下馬來邊走邊笑道:“怪不得今日清早屋外喜鵲歡叫,原是馬將軍凱旋而歸!當真可喜可賀!”
天九跳下車來,見金昭意氣風發,知曉他可勸林庸將百姓帶回雁歸城,足見兩人已極為融洽。兩人精誠協作,加上百姓助陣,城中防禦已趨於穩固,北夷軍便是再犯也討不得半點便宜。
想罷笑道:“恭喜王爺,雁歸城已固若金湯,北夷軍定然有來無回!”
金昭腰板一挺,手指四下道:“你瞧瞧此時雁歸城,與你離去之時可有天壤之彆?”
天九頷首一笑:“進城之時我便已看到不少百姓,且街邊諸多營生已然開張。我看不出兩年,雁歸城便可兵強馬壯,成為邊塞重鎮。到那時不必西洲朝堂救濟,便可獨鎮寒北,令北夷國膽寒。”
金昭一臉欣慰之色:“馬將軍當真講到我老金心中去了!我來此地便是要穩固疆土,繼而征討北夷,令其臣服我老金戰馬之下!不過如此大吉開端,馬將軍功不可沒!亦可說是雁歸城複興奠基之人,我老金銘記在心!”
天九自然知曉與紮忽對敵之前危急情勢,那場大戰之後情勢陡轉、敵我互換,否則林庸也絕不會輕易帶著百姓下山。
至於自己在其中究竟占了幾成功勞也懶得去算,既是金昭如此說法也不是不可,想罷輕描淡寫道:“王爺抬舉了。”
蕭肅展、韓秀木、林安白等人便在金昭身後等候,雁歸城之戰天九一戰成名,這兩人已對天九起了敬佩之心。
林安白更是按捺不住,突地脫口道:“馬將軍太過謙虛,你一人獨戰北夷軍,所定計謀更是大敗紮忽五千大軍,如此戰績可謂彪炳,林安白甚是仰慕,今後還望馬將軍多加指點!”
金昭聽了會心一笑,回身看了一眼林安白笑道:“安白句句肺腑之言。不過你也莫要妄自菲薄,林總兵與你兄妹二人苦守雁歸城八個月,其間並無援軍接濟,其艱難困苦也並非凡人可比,就我金昭而言,你林家子弟已然是軍中棟梁,無可替代。”
林安白麵上一紅,躬身一拜:“多謝王爺賞識,安白自當儘心竭力為王爺效命!”
閔錦雲在車內未敢出聲,她知曉車外侃侃而談的王爺正是故人金昭,當年也曾是相熟之人,此時自是不願出麵相見,免得金昭與己難堪。金昭自然看出車內尚有人在,不自行出來也不願多問閒事。
閔錦雲隻覺車子移動,過了一陣好似進到一間宅院,自窗口處掀開一角窗簾觀瞧,見屋宇連片知道是進了總兵府。又待了片刻,車外漸無動靜,有一女聲在外喚道:“夫人,夫人?”
閔錦雲偷瞧過後,車外隻兩個妙齡女子站在晚霞紅光之下。
其中一個一身火紅皮甲,束發高聳,麵堂微黑,眉宇間英氣十足,腰間挎著一柄白鞘長劍,已然發覺閔錦雲偷瞧,隨即道:“夫人,小女子乃是林雪鹿,王爺吩咐我接待夫人食宿之事,還請下車隨我先喝些熱茶驅寒。”
閔錦雲心知這女將軍並不簡單,稍稍整整鬢發輕聲回道:“多謝,妾身這便下車。”
林雪鹿自是不識閔錦雲,見她雖是半老徐娘,其姿色卻仍是絕佳,還以為是天九路上勾搭的相好,上下打量撇撇嘴道:“不知夫人來自何地,可是馬將軍親眷?”
閔錦雲聽她言語不善,夾著嘲諷之意,賠個笑臉道:“我與他隻是巧遇,他心地良善,見我在外飄泊很是可憐,便順路將我捎到此地,而後趕回西洲腹地,也算是落葉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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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鹿聽她講得極為含糊,白眼輕輕一翻,更加篤定心中猜想,冷笑了一聲:“那便隨我來吧,馬將軍被金王爺喚去接風洗塵,去之前特意叮囑對你多加照料。”
閔錦雲自是聽出其中貶低之意,不過眼前女子也便是十七八歲的年紀,也便不予計較,蓮步輕移隨著她去了。
金昭為天九的接風洗塵宴席召集近三十個副將作陪,其中林庸雖是坐在金昭身旁,開席之前卻極力推辭,要天九坐在上首。天九不為所動,執意坐在林庸下首,他也隻好作罷。
不一會觥籌交錯、人聲鼎沸,宴席更似是慶功宴,各將領開懷暢飲,一個時辰的工夫已喝倒了大半,林庸更是因不勝酒力中途退場。
金昭極為謹慎,也隻喝了三四斤便不再喝了,見餘下尚能言語的也俱是神誌不清,這才叫著天九去了東院書房。
天九自是知曉金昭想要詢問骨烈機之事,因此喝酒之時大多酒已使了禦氣傲訣自手指排出。
金昭引天九坐下後長歎一聲,問道:“不知馬將軍可曾見過聖上?”
天九聽他依舊稱骨烈機為聖上,不由搖搖頭道:“見是見了,不過骨烈機已無半點帝王之氣,成了耄耋老者。”
金昭麵上一喜。不住點頭道:“他竟當真還活著,那好極了!”
天九憋憋嘴:“我見他之時尚還活著,不過後來卻被人以飛針殺死。”
“啊!”金昭緊緊皺眉,閉眼道:“可在你眼皮底下殺人的自然不是等閒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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