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恨曆經了一路的千辛萬苦,風餐露宿,日夜兼程。他翻山越嶺,那陡峭的山峰猶如猙獰的巨獸,橫亙在他前行的道路上,他手腳並用,艱難地攀爬,粗糙的山石劃破了他的手掌,鮮血染紅了石棱,卻絲毫未減他的決心。趟過湍急的河流,河水如猛獸般咆哮著,試圖將他吞噬,他咬緊牙關,與洶湧的水流奮力搏擊,冰冷的河水幾乎凍僵了他的身體。穿過茂密的叢林,荊棘叢生,如惡魔的爪子般撕扯著他的衣衫,蚊蟲肆虐,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個紅腫的包塊。一路上不知遭遇了多少艱難險阻,終於來到了這片神秘的白樺林。
隻見這片白樺林裡瘴氣彌漫,濃稠的霧氣仿佛一層又一層厚重的薄紗,從四麵八方如幽靈般悠悠飄來,將整個林子嚴嚴實實地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而且,這裡靜謐得讓人心裡直發毛,平日裡隨處可聞的鳥叫聲在此處竟極其罕見,仿佛這片林子被施了某種邪惡的魔法,將所有的生機都隱匿了起來。偶爾一陣微風吹過,白樺樹的枝葉沙沙作響,卻更添了幾分陰森的氣息。
麵對如此詭異莫測的地方,寒恨心中雖有一絲懼意,那懼意如小蛇般在心底蜿蜒遊走,但為了心中那如磐石般堅定的執念,他還是毅然決然地走了進去。他小心翼翼地走著,每一步都踏得極為謹慎,一邊走一邊警惕地向四周了望,目光如鷹隼般急切地搜尋著任何可能有人煙的痕跡。可是,他沿著蜿蜒曲折的小路往林子深處走了許久,除了那一排排高大而又沉默的白樺樹,像是冷漠的衛士般佇立在那裡,以及彌漫不散、愈發濃重的瘴氣,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漸漸地,寒恨開始感到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找錯了地方,這片林子根本就沒有他要找的毒仙的蹤跡。他原本想著就此返回,再去四處找人打聽打聽確切的消息。然而,當他滿心無奈地轉頭準備離開時,卻驚恐地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四周的景象看起來一模一樣,來時的路早已消失在茫茫的瘴氣之中,那瘴氣如洶湧的雲海,將所有的路徑都掩埋了,根本不知該往哪個方向才能出去。
無奈之下,寒恨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向前走去。他的腳步略顯沉重,每一步都像是拖著千斤重擔,心中既有對未知的深深恐懼,那恐懼如同黑暗中的陰影,時刻籠罩著他,又懷揣著一絲找到毒仙的期待,這期待如微弱的燭光,在他心中搖曳。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他感到身心俱疲,雙腿像灌了鉛般沉重,幾乎要支撐不住身體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和一座破破舊舊的房子。
寒恨下意識地以為,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農夫之家,壓根兒沒將其與神秘的毒仙聯係在一起。隻見那老頭一頭白發如雪,在昏暗的光線中閃爍著銀白的光澤,臉上刻滿了歲月的滄桑,仿佛是被風雨侵蝕了無數歲月的老樹皮,每一道皺紋裡都似乎藏著一個故事。他身著一件破舊的麻布大衣,上麵補丁摞補丁,那些補丁的針腳歪歪扭扭,看得出縫補時的倉促與艱難,顯得十分寒酸。他的手指粗糙乾裂,指節粗大,布滿了厚厚的老繭,一看就是常年從事繁重體力勞動的結果,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林中農夫。
此時,那老道正獨自坐在那裡,在一張石頭桌子上專注地比劃著什麼。好奇之心頓起的寒恨,急忙快步湊近過去查看。當他看清老者竟然是自己跟自己下棋時,寒恨整個人頓時愣住了,大腦仿佛瞬間停止了運轉,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由自主地開口道:“老不,您自己一個人跟自己下棋,這能有意思嗎?”
老者聽到寒恨的話,緩緩抬起頭,動作遲緩得仿佛時間都在他身上放慢了腳步,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那笑容如冬日裡的暖陽,帶著一絲溫暖與慈祥,上下打量了一下寒恨,目光中帶著審視與探究,這才不緊不慢地緩緩開口道:“非也,非也,這個世界最大的對手其實並非旁人,而是自己。倘若一個人能夠戰勝自己的內心,克服心中如潮水般洶湧的恐懼、如深淵般無儘的欲望和如亂麻般紛擾的雜念,那麼麵對一切外在的對手,根本就無需懼色。”
聽聞老者的這番話,寒恨頓時感覺眼前這位看似普通的農夫絕非尋常之人。雖然他一時間還不能完全領會話中的深意,但卻能感覺到這寥寥數語背後蘊含著十足的智慧,仿佛是一座隱藏在平凡外表下的智慧寶庫。
寒恨急忙恭敬地禮拜道:“先生高見,真是令寒恨佩服得五體投地。”
聽到“寒恨”這兩個字,老道原本溫和的表情頓時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那驚訝如流星般一閃而過,但還是被寒恨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微微皺了皺眉頭,那眉頭如兩座小山丘般緊緊蹙起,然後認真地問道:“你是何人,為何來此?你可知道,這裡平日裡很少有人敢踏足,否則恐怕會有性命之憂啊。”
寒恨毫不懼色,臉上露出堅定的神情,那神情仿佛是經過千錘百煉的鋼鐵,說道:“來此的時候,我已經聽說過這裡的危險,但沒有辦法,為了了結心中的夙願,我不得不來。在下名叫寒恨,來這裡,是為了尋找一個號稱毒仙的人,老伯可曾聽說過這裡有此人?”
聽到“毒仙”二字,老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藏著無數的秘密,說道:“既然你都已經來到這裡了,當然有此人了。隻是,你是尋仇而來的嗎?”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鉤子,似乎想要看穿寒恨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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