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塊石頭啊。”
顏赦聞言,故意拖長了語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指尖在茶杯沿輕輕打著轉:
“我的老家有句話,叫做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說話間,他抬眼看向那名頑石一族的強者,目光在對方青灰色的石質皮膚上緩緩掃過,眼神裡的不屑毫不掩飾,意味深長得像是在打量一塊路邊的絆腳石。
“頑石一族的人硬不硬我不知道,”
顏赦放下茶杯,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寂靜的大堂:
“但現在這麼一看,肯定是很臭的。”
話音剛落,周圍立刻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低笑聲。
有些酒客實在忍不住,乾脆用袖子捂住嘴,肩膀一抖一抖的,還有些忌憚於頑石一族威名的,死死咬著嘴唇,臉憋得通紅,眼角卻不受控製地彎起,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比放聲大笑還要滑稽。
“任何侮辱我們頑石一族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頑石一族的強者臉色瞬間鐵青,青灰色的皮膚像是被潑了墨,膚色因憤怒而變得更加深邃。
他猛地攥緊拳頭,手中的粗陶酒杯“哢嚓”一聲被捏得粉碎,陶片混著殘酒從指縫間滴落,砸在桌麵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尤其是你們人族,更是罪無可赦!”
他往前踏出一步,厚重的腳掌踩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整個大堂仿佛都晃了晃,青色皮膚下的筋絡賁張如老樹盤根,周身散出的氣浪吹倒了數張桌椅。
“剛剛是你出言不遜在先,怎麼?難道就許你挑釁,不許我開口反駁?”
顏赦微微一笑,身體微微後靠,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完全沒有將對方的威脅放在眼裡。
對於這種人,顏赦向來是沒什麼好臉色的,一看這家夥就知道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貨色,退讓隻會讓對方得寸進尺。
頑石一族的強者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顯然也意識到是自己先挑的事端,再糾纏下去隻會更失顏麵。
他死死盯著顏赦,那雙石質的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指節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當他的目光掃過坐在顏赦身旁的霍星瑋時,尤其是落在對方身上那身雖然陳舊、卻依舊散發著森然氣息的鎧甲上,眼神明顯一縮,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忌憚。
在這無名城裡,沒人願意輕易得罪鐵甲衛。
哪怕他是中位神的強者也一樣。
“你不過是仗著有城中士兵站在你那邊,不然你豈敢跟我這麼說話!”
頑石一族的強者見周圍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臉上有些掛不住,梗著脖子找了個台階,語氣裡滿是不甘。
他刻意加重了“城中士兵”四個字,仿佛顏赦的底氣全來自霍星瑋的庇護。
“我可跟你不一樣,隻有嘴上功夫厲害。”
顏赦挑眉,語氣裡的嘲諷毫不掩飾:
“如果你想要出手就儘管試試,他是不會動手的。”
他最看不上這種明明理虧卻偏要嘴硬的家夥,懟起人來毫不留情,字字都往對方痛處戳。
“早知道把李正淳那家夥帶過來了,一定能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吃個大癟。”
柳嫣然微微一笑說道。
顏赦想了想,覺得確實沒錯,要是李正淳那貨在這的話,估計能把這個什麼頑石一族的給氣死。
一想到那個場麵,顏赦就沒忍住樂出了聲。
這笑聲落在頑石強者耳中,無疑是火上澆油。他正要發作,酒樓門口忽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