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嘯的話語卻是讓他眸光黯淡。
“往後暫時不用繼續對其動手了,儘量避免與其發生正麵衝突,注意力放在皇城那邊,加把力,讓趙禮早日歸天,隻有離陽亂起來,才能名正言順兵臨城下!”
他聲音冷肅,說出來的話卻是大逆不道,更是讓人心悸膽寒。
隻怕老皇帝身體每況愈下,不僅僅是自身衰老那麼簡單,其中必然有北涼王一份力,甚至..…可能還有皇子參與其中。
麵對那帝王尊位,哪怕是父子親情,都得靠邊站。
李義山看著徐豐年的不甘,勸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之計,世子隻需在邊關磨礪己身,等到機會來臨,自然可以報仇雪恨。”
徐豐年重重點頭。
而眾多北涼將領也是強忍著心中的憋屈,齊聲應是。
不管如何此番北涼的謀劃算是再次失敗了。
不僅沒有對趙騫造成任何的麻煩,反而讓趙騫威名更甚。
這讓北涼眾人皆是心中憋著一股氣。
隻能等待離陽老皇帝駕崩之日,到時候要連本帶利一起還回來。
不過徐豐年眼眸卻是仍然閃爍著不甘。
“再過些時日,趙騫就要和大姐二姐成婚,興許..”
消息一路席卷,從荒州、幽州、北涼各地不斷傳播,震驚離陽。
無數人都在驚歎著逍遙王的厲害。
竟然一己之力作出這等偉業。
更是讓北莽王朝這樣的龐然大物都吃了個大虧。
一時間。
趙騫的威名如日中天,原本說起離陽雙王,眾人還會覺得趙騫不如徐嘯,但是隨著現在趙騫親征,斬殺洪敬岩,已然無人再這樣覺得。
甚至開始有人認為逍遙王還要勝過北涼王。
畢竟傳言北涼王甚至不到宗師境,而逍遙王能夠單對單斬殺洪敬岩,其實力可想而知,天象境戰力妥妥的!
而終於這消息也抵達皇都太安。
權貴們紛紛震動,無法相信去年那個落魄離去的逍遙王短短時日竟然就成長到這般足以讓眾人仰望的地步。
無數人扼腕,悔恨不已。
若是當初在趙騫未曾發跡之時就打好關係,來日興許可以乘一乘這參天大樹的涼。
皇宮當中。
太和宮。
老皇帝已經開始臥床。
從上次得知元本溪不告而去之後他怒急攻心,身體就更差了,如今大部分時間都在臥床,甚至已經沒有精力上朝,隻能夠每日在床邊批閱奏折。
聽著韓貂寺的稟報,老皇帝徹底陷入到沉默當中,蒼老的麵孔上滿是複雜。
“沒想到朕這位皇弟又一次作出這等大事,朕,真的是看走眼了啊。”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
整個趙氏皇族當中,隻怕隻有這位皇弟才最有帝王之姿,至於自己那幾個兒子,有優秀的,但能不能在群虎環伺之下守住基業還是兩說。
可惜人有私心。
哪怕是如此,他也不希望皇位從自己的子嗣手中落到趙騫那邊。
韓貂寺亦是眼中帶著震撼。
這位逍遙王的戰績實在是駭人,屠滅鐵騎十幾萬,更是鎮殺北莽大將洪敬岩。
他知道洪敬岩,此人乃是浸淫天象境多年,又有大軍加持,戰力絕對遠超天象,可就是這樣,還是被逍遙王斬掉頭顱,落得個屍骨無存的淒慘下場。
一代霸主之象已然可見雛形。
韓貂寺恭敬立在床邊,心緒複雜,沒有回話。
老皇帝幽幽歎息道:
“貂寺,你說朕是不是很失敗,到頭來想我死的人竟然這麼多。”
他嘴角升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就算他如今對朝堂的掌控力度降低很多,但是也能夠猜到,自己這病,出力的人不少,而且,其中隻怕有自己不願意麵對的人,這讓他心中冰寒如窖。
韓貂寺心中歎息,恭敬道:“陛下您不用多想,有著龍虎山的寶丹,您會好起來的。”
趙禮隻是隨意地擺擺手,他知道這是安慰話。
隻是低聲呢喃:
“帝王家又哪裡有什麼親情可言,罷了,毒辣一點總比像綿羊要強。”
他深吸一口氣,凝視著韓貂寺道:“貂寺,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
韓貂寺心中一凜,老皇帝已經很久沒有這般鄭重過了。
“陛下您吩咐。”
老皇帝平靜的聲音的響起:“朕準備半年之後舉行祭天大典。”
話如驚雷,將韓貂寺炸的心緒震蕩,掀起巨浪。
祭天大典!
這是離陽盛事,這一日,無論是何等權貴,都需要回京一同祭天,若有不來者,視同謀反!
韓貂寺看向麵色平靜的老皇帝,心中一股寒意不斷蔓延。
這是要...以自己最後餘力來為皇室開前路?
韓貂寺內心升起一股悲痛之意,狼崽反噬,而狼王還要嘔心瀝血,這是何等諷刺,他俯身跪倒在地,久久不語。
各方勢力都因為趙騫之事掀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