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曆三年的春分日,這日子可是夠特彆的。一大早,我就登上了璃族母巢頂端。嘿,你彆說,這地方視野那叫一個開闊,能把底下的景象瞧得真真兒的。我就站在那,望著人類和純質者一起培育的“雙生花”在晶壤裡綻放。這花可真是奇妙得很呐,花瓣一邊是玫瑰那種豔麗的緋紅,就像熟透了的紅蘋果,透著股熱烈勁兒;另一邊是璃族晶花的銀藍,跟那晴朗夜空裡的銀河似的,清冷又神秘。花蕊處還跳動著媧皇係統特有的數據流微光,一閃一閃的,像是在訴說著什麼秘密。這可是第一株能自己調節大氣成分的共生植物,每呼吸一次,就好像在譜寫一篇文明融合的壯麗詩篇。
我正看得入神呢,就聽見陳夢瀾那清脆的呼喊穿透了晨霧:“弟弟!”我一扭頭,就瞧見她那監測環閃爍著從未見過的深灰色,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她急衝衝地跑過來,臉上滿是驚恐:“同步軌道出現異常空間褶皺,媧皇係統解析出……熵增輻射的頻率。”我心裡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趕忙轉身,這一轉身不要緊,就看見視野邊緣出現了扭曲的暗紫色光帶,那光帶就像宇宙被生生撕開的一道大口子,正往外滲著冰冷刺骨的能量,讓人心裡直發毛。緊接著,十二名純質者戰士從母艦裡彈射出來,他們身上的生物裝甲表麵覆蓋著結晶狀的熵滅紋路。看到這紋路,我心裡“轟”的一下,想起三天前在接待第三象限商隊時,在貨艙角落裡發現的那些異常物質,難道就是這玩意兒搞的鬼?
為首的純質者戰士“噗通”一聲單膝跪地,鎧甲發出一陣痛苦的震顫,那聲音就像有人拿刀子在刮玻璃,刺得人耳朵生疼。他麵色凝重地說:“是‘熵滅教廷’。他們來了,帶著母星的死亡聖歌。”這話一出口,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壓抑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趕緊看向監測屏,好家夥,十二艘母艦正組成一個完美的熵增六芒星,每艘艦船表麵都刻滿了宇宙倒計時的公式:Δs≥0。這公式我再熟悉不過了,可在這時候看到,心裡還是忍不住一陣發慌。秦羽昕精神力剛觸碰到對方的集體意識,就像被扔進了絕對零度的真空,“嗷”的一聲,猛地捂住耳朵,臉上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他們在焚燒自己的情感腦區,用痛苦作為燃料驅動熵滅引擎!”這話說得我心裡一緊,這些家夥也太瘋狂了!
蘇瑤姬那邊也出狀況了,她的治愈能量突然失控,指著生態穹頂大喊:“共生植物在枯萎!它們的基因鏈正在崩解,就像……被某種反生命的能量吞噬。”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些原本生機勃勃的雙生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我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我下意識地摸到頸後的神經接口,媧皇係統的數據流第一次呈現出混亂的黑色噪點,就像電視信號不好時的雪花屏,隻有秦司令留下的記憶庫還在頑強地閃爍著暖黃色,給我一絲微弱的安慰。這時候,終端突然彈出女媧基地的緊急通訊,秦司令的影像帶著靜電乾擾浮現出來。他的臉在雪花中時隱時現,他急切地喊道:“小子,熵滅教廷的目標是抹除所有情感文明,他們的引擎核心是——”話還沒說完,影像就突然中斷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陳夢瀾的終端顯示,整個星球的地磁場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減。
董浩宇那家夥,急得臉都紅了,他的太極圖在地表瘋狂旋轉,磁力線不斷被熵滅能量扯斷,他扯著嗓子喊:“他們在抽取星球的‘無序度’,情感波動越強,我們的防禦就越脆弱!”聽到這話,我心裡“嗡嗡”直響,難道我們就這麼坐以待斃嗎?
“不對。”我突然靈機一動,想起純質者帶來的共生植物種子,它們在接觸到人類眼淚時會迸發強光。我腦子一轉,大聲說道:“熵滅教廷害怕的不是情感,而是情感產生的‘負熵’——那些讓宇宙熵值下降
的微小波動。”我感覺自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雖然不知道這根稻草能不能救我們,但總比乾等著強。
我趕緊調出媧皇係統的底層代碼,眼睛死死地盯著屏幕,手指不停地滑動。嘿,還真讓我發現秦司令在記憶庫深處藏著段特殊程序:“當熵增成為信仰,唯有最純粹的情感共振,能擊穿絕對理性的冰牆。”我轉頭看向秦羽昕,她正咬著嘴唇,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身體微微顫抖,顯然在努力對抗意識裡的焚燒感。我大聲喊道:“連接所有共生體的情感網絡,讓璃族、純質者、人類的情緒同步共振——我們要用‘不完美’的喧囂,蓋過他們的死亡聖歌。”
這時候,生態穹頂的燈光驟然熄滅,周圍一下子陷入了黑暗,隻有應急係統啟動的那一瞬間,發出一點微弱的光。就在這微弱的光線裡,我看見共生嬰兒的培養艙在發光。那些還沒睜眼的小生命,正用基因裡的藍星民謠頻率輕輕顫動,那聲音輕輕的,軟軟的,就像在呼喚母親的懷抱,聽得我心裡一陣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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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姬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她眼睛一亮,立刻將治愈能量注入培養艙。暖綠色的光浪順著晶壤擴散開來,就像春天的春風吹過大地,所過之處,原本枯萎的雙生花竟然重新挺起了花莖,這可真是奇跡啊!
我一下子來了精神,朝著董浩宇大聲吼道:“董浩宇,把太極圖的陰陽魚換成情感波譜!”說完,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扯開製服,將神經接口直接接入晶核,那一瞬間,一股電流般的感覺傳遍全身,有點疼,但我顧不了這些了。我又衝著薑博涵喊:“雷神,用雷電能量把人類的笑聲、璃族的顫音、純質者的心跳聲,全部轉化成共振頻率!”
時間在緊張的氣氛中一分一秒地過去,當第一波熵滅能量抵達地表時,整個星球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合唱團,正在“歌唱”。藍星移民的小朋友和璃族小朋友還有純質者的新生命一起共鳴:“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湧起。”
我在內心深處唱起:“記得我們一起坐在海邊看天,還以為那就是最最遙遠,卻不知道你就要去向那裡,更不知道你一去不還,今天還不知道啊,你和思念哪個更遠,明天更不知道啊,我們要帶著家園飛向遠方。”
三族新生命合唱:“流浪藍天,流浪藍天。”
我這次直接唱出聲了:
“流浪藍天帶著家園流浪藍天。”
三族孩子們一起吟誦:“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裡,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裡。”
此刻陳夢瀾也唱道:“記得我們一起坐在海邊看天,好像已過了千年萬年那天的大海天一樣藍,我們的星球球陽光燦爛。”
所有在新藍星的新生命一起合唱:“流浪藍天,流浪藍天……”
“流浪藍天帶著家園流浪藍天……”混著璃族的晶核聖詠,純質者戰士用那有點生硬的機械音哼著在新藍星學會的童謠,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在董浩宇的磁力線中凝結成了一道實質的光盾。這光盾閃耀著五彩的光芒,硬生生地擋住了足以汽化金屬的熵滅輻射。那一刻,我心裡甭提多激動了,感覺我們有希望了!
可這時候,秦羽昕突然“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我趕緊看向她,隻見她臉色煞白,額頭上滿是冷汗。她強忍著痛苦說道:“我的精神力場突然穿透熵滅教廷的母艦,我……我‘看’見了一個可怕的景象。所有教徒的大腦都被植入了熵滅核心,他們用神經毒素強行抑製情感,將痛苦轉化為毀滅的動力。但在某個角落,有個年輕教徒的瞳孔裡還藏著微光——那是他偷偷保留的,關於母星春天的記憶。”
聽到這話,我心裡一喜,這說不定就是我們的轉機。我在意識裡大喊:“蘇瑤姬,把治愈能量傳給那個教徒!讓他想起花開的聲音,想起母親的擁抱——那些熵滅教廷害怕的,讓生命值得延續的瞬間。”
奇跡真的發生了,就在熵滅引擎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那個年輕教徒的熵滅核心出現了裂痕,就像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了層層漣漪。他的眼淚滴在控製台,那眼淚就像有魔力一樣,竟讓整艘母艦的熵增公式都泛起了漣漪。緊接著,更多的教徒開始顫抖,他們被封存的情感如潮水般湧來。有人想起了孩子的第一聲啼哭,那聲音仿佛就在耳邊,充滿了希望;有人想起了用體溫捂化的第一朵雪花,那是多麼美好的回憶啊。
“他們在關閉引擎!”陳夢瀾突然興奮地大喊,她的監測環終於恢複了色彩,那原本灰暗的顏色漸漸變得明亮起來。她激動地指著屏幕說:“熵滅教廷的艦隊正在撤離,母艦表麵的熵增公式……變成了我們的共振頻率圖案。”聽到這個消息,大家都忍不住歡呼起來,那歡呼聲在整個基地裡回蕩,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三天後,當最後一艘教廷艦船的尾焰消失在比鄰星的光輝中,年輕教徒留在通訊頻道的留言還在回蕩:“我們曾是……是一種極其危險的技術,能將熵增的力量發揮到極致!你……你一定要想辦法……”話還沒說完,影像“滋滋”幾聲後突然中斷了,隻留下那刺耳的電流聲在空氣中回蕩。我呆呆地望著終端,心裡像被一塊大石頭堵住,沉甸甸的,卻又明白此刻容不得半點猶豫。
陳夢瀾的終端“滴滴滴”地瘋狂作響,她臉色煞白地喊道:“整個星球的地磁場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減!這可不是好兆頭,再這樣下去,我們的防禦係統都會失效!”董浩宇的太極圖在地表瘋狂旋轉,磁力線不斷被熵滅能量像扯麵條一樣扯斷。他滿頭大汗,一邊努力維持著太極圖,一邊扯著嗓子吼道:“他們在抽取星球的‘無序度’,情感波動越強,我們的防禦就越脆弱!這就是個惡性循環,咱們得趕緊想辦法打破它!”